”
那女子如同听到好笑的事情,一般,笑的花枝乱颤。
包厢里光线昏暗,一个女子抱着麦唱歌,声音嘈杂,所以里面的人也没有听见外面的声音,只是看着门口的身影喊了一声。
“老莫,摩擦什么的,还喝不喝了,兄弟们可都等着的。”
“来了。”挡在门口的男子应了一声,揽着身边妖艳的女子一侧身,看着傅明月一身普通的打扮还有素净的脸,嘲讽的笑了一下。
对里面喊道,“二哥,有个女的来找你。”
她今天只是穿了一件宽松的卡其色的薄款风衣,再加上她原本身形就纤细,包厢里面光线昏暗,所以一时间,包厢里面的人也没有发现她怀了身孕。
顾向谨看着她纤细的身影,眼底越来越沉,薄唇紧紧的抿着,坐在他身侧的女子感觉到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一股寒气。
小声的喊了一句,“顾二爷。”
顾向谨阖了阖眼睛,将指尖的烟在掌心里捻灭,然后松了松手,烟灰从他的掌心落了出来。
然后在傅明月走进的时候,他一伸长臂,揽过坐在身侧娇艳女子的腰肢,慵懒低沉的嗓音,“给我倒杯酒。”
小姐颤颤巍巍的到了一杯酒递上来,看着眼前男人英俊无比的脸,心里松了一下,身体依偎上去,露出柔软雪白的酥胸,蹭着男人的手臂,“二爷,你的酒。”
顾向谨接过酒,并没有喝,而是摇了摇,看着里面鲜红透亮的液体,目光从未落在慢慢走到他身前,身形纤细的女人身上。
不冷不淡的开口,“你怎么来了。”
傅明月深深的吸了了一口气,唇瓣被咬的苍白,她看着眼前男人熟悉的眉眼,似乎上一个记忆还在他吻着她,在她耳边轻声的喊着,‘小明月’
她苍白的笑了笑,“你不是说你今天回来了吗,我做了饭菜,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她愿意相信他,相信他只是因为一些事情不得不这么做,不得不骗她,她相信他并不是有意想要隐瞒她的。
就像现在,他应该只是想普通人那样……在应酬。
男人应酬,逢场作戏…也没有…什么的……
傅明月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更像是在催眠自己。
“回去。”顾向谨将双腿抬起来,架在茶几上,懒懒的抬眼看她,喝了一口酒,身边的小姐接着。
不耐烦的说,“回去做什么,过几天吧,我这里忙着呢。”
昏暗的光线将她的脸衬得越发的苍白,顾向谨皱起眉,看着她只穿着一件风衣,双手狠狠的用力攥紧。
这样来控制住自己想要将西装披在她柔弱的肩膀。
小姐吃痛的喊了一声,因为男人的一只手搁在她腰上,突然用了狠力。
傅明月看着男人搁在那个小姐身上的手,想要皱起眉但是似乎这个动作显得格外的苍白无力,她动了动唇瓣,轻轻的说,“他们说,你是顾氏的二公子,这是真的吗?”
顾向谨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声线淡淡的沙哑,“本来我不打算跟你说的,让你知道了就没意思了,现在你知道了也挺好。”
带着几分冷嘲,“没想到你这么好骗,我说什么你都信了。”
傅明月低下头,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口袋很大,她在口袋里面的手抚了一下自己的腹部,肩膀颤了颤。
她并不是没有怀疑过。
她可以让人去查,但是她没有这么做。
因为,喜欢一个人,她就会选择相信。
不知道什么时候,包厢里的人慢慢的出去了,顾向谨松开手,小姐并不想走,依然抱着他的手臂,娇滴滴的喊着‘二爷。’
但是对上的是男人阴鸷的眼眸,颤了颤,然后走了出去。
包厢里面很安静。
傅明月抚着自己的腹部皱着眉,很不舒服,再加上空气里面充满了刺鼻的烟酒味,还有浓烈
的香水味。
问道这一股香水味,傅明月就想到男人的手里刚刚揽着别的女人,一阵恶心涌上,傅明月抿着唇忍住。
她想哭,重复着喃喃的又问了一遍,“我做好饭菜了,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顾向谨看着她,昏暗的光线遮住他脸上的情绪,给了他最好的掩饰,他冷冷的出声,“傅明月,我最讨厌死缠烂打的女人。”
然后,男人站起身,背脊笔直,目光冷淡的从兜里拿出一张卡,随手扔在桌子上,“这里是五百万,够了吗?”
傅明月怔住了,抬眸看着他,然后又看着他扔在桌子上的卡,腹部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傅明月狠狠的咬住了自己的唇瓣。
“你当我是什么。”
顾向谨攥紧手里的烟,细微的空气里听见火焰微微灼烧的声音,他眼底的颜色越发的深,嗓音冰冷刺骨,“是什么,我顾向谨就算是去店里买个活好的雏儿,也不过才万了八千的,我看你是个名门千金,给你五百万够意思了吧。”
傅明月不敢相信这种话是这个男人说出口的,看着男人菲薄的唇,唇瓣动了动,“顾向谨,你混蛋。”
顾向谨的笑容在傅明月眼前变得模糊,听见男人低凉的嗓音,“别说,名门千金和小姐的味道就是不一样,够紧,这五百万也没百花了。”
傅明月的心慢慢的坠入到冰冷的雪地上,她怔怔的看面前面容英俊的男人,往后退了一步一步,一直退到门口。
背脊碰到冰冷的门。
她好像才反应过来一样,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珠,腹部一阵阵的抽疼,疼的她一张脸惨白的像纸一样。
嗓音柔柔弱弱的像是没有气息出声一样,“顾向谨,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女人吗?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你告诉我,我可以帮你,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我的女人?我的女人多着呢,我不过就是想玩玩而已,都说澜城的傅小姐性子寡淡,很难追,没想到床上都一样。”
听着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说着露骨暧昧的话,傅明月面无表情的打开门。
她觉得,这是一场弥天大梦。
没有出一句声,走了出去。
“等会。”男人出声。
傅明月停下脚步。
身后脚步声传来,顾向谨经过她身边,低头看着她苍白的脸,眉间紧皱,指尖捏着一张卡,递给她。
傅明月没有动。
他笑了笑,淡淡的嗤了一声,将卡放进她的口袋里,碰到她的手指,她的指间冰凉,像是一块冰一样。
顾向谨所有的话都被梗在喉咙里,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垂在一侧的手狠狠的掐了一下,他才沉沉的出声。
“卡你拿着,我知道你有钱,但是,我顾向谨对女人一向大方,怎么也不能在你这里破了例。”
空间僵硬沉默
傅明月伸手,掏出了兜里的卡,扔在了地上。
她低着头,脖颈间露着青青的筋脉,她好像在抽噎,脖颈间的筋脉一颤一颤的,好像马上就要昏厥过去。
然后,她沙哑的出声,“顾向谨,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
他抬手捏着她因为消瘦而尖细的下巴,从喉骨间一声一声的逸出,“别这么着急说再见,说不定,你不舍得离开我呢。”
她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来,落在他的手上,一直灼到他心底最深的地方,他有些慌,克制不住松开了手。
步伐踉跄了一下往后退。
心里空荡荡的,风一阵阵的卷着刀刃从里面吹。
看着她在他面前哭着的样子,哭的喘息不上哽咽的样子,他很想抱着她,紧紧的抱着她跟她说,他是骗她的,他最见不得她哭。
别哭了,小明月。
傅明月抬起衣袖,擦了一脸,转过身步伐凌乱的往前走着,一直走出了他的视线。
顾向谨看着扔在地上的卡,步伐千金沉,走廊里空荡荡的奢侈,他笑了笑,然后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深。
笑声苍凉而又沉重,自嘲一般,
最后带着微微的哽咽,不成声。
转过身,走回包厢。
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影像是一瞬间变成了年仅七旬的佝偻老人,被淹没在昏暗的光线下。
顾向谨这辈子最怕两件事。
一件是傅明月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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