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小儿女无拘无束地玩闹,宫妈妈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个笑容。
就在这时,闺房里传来姜宓一声轻呼。只听得“啪啪”两个巴掌声响,转眼,崔子轩的命令声传来,“为夫正在给你清洗呢,你动什么动?”
房中,姜宓的回答中含着羞怒,“我,我可以自己来!”
“别闹!”又是两下轻拍,随着一阵水声传来,崔子轩低低笑道:“咱们都这样了,你还羞什么羞?乖宓儿,为夫难得侍侯你一回,听话!”
宫妈妈悄无声息的向后退去。
不一会,她便在花园中遇上了同样披了外衣的李妈妈和桂妈妈。
见到宫妈妈乐得不知东西,桂妈妈奇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听了一会壁角就乐成这样?”
宫妈妈只是笑,她在心里想道:姑爷那样的出身和人品,比之人间帝王也不差分毫。想来,他从知道人事起,这世间的女儿便是上赶着侍侯吧?这样一个尊贵之人,他都亲手给公主擦洗身子了,这不叫发自内心的爱重还要怎么做才叫爱重?
宫妈妈心满意足,她得意地瞟着李妈妈和桂妈妈那一副心痒难耐的样子,脚步一提转身就走,任由她们怎么追问她就是不答!
……
转眼,第二天到了。
姜宓与崔子轩厮缠了半宿才入睡,因心里挂着事,天刚蒙蒙亮她便睁开了眼。
这一醒来,姜宓才发现崔子轩不见了,而她的身上亵衣齐整,分明是那家伙离开前给她换了一身。
拥着被,姜宓想起昨晚上崔子轩跟她说的那些甜蜜话儿,傻傻笑了半天。
当姜宓从榻上走下时,外面一阵脚步声响,紧接着,宫妈妈李妈妈和桂妈妈神清气爽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公主,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该起塌了。”
姜宓连忙说道:“我已经醒了。”
她的声音一落,房门吱呀一声推了开来,三位妈妈和众婢们游贯而入……
不说姜府,明州城里,众人终于等到这一天,天没亮便沸腾起来。
众人这一沸腾,便沸腾到了下午。近黄昏时,崔子轩骑着一匹白马,在锣鼓喧天中穿着新郎服饰,带着队伍浩浩荡荡的朝着姜府驶去。
此刻,崔子轩所有的亲朋好友都站在街道两侧,一个个笑着朝他挥手。
崔子轩红光满面地朝着众人颌首示意,新郎倌的大红袍服,衬得他那张过于高贵的脸像下了凡尘一样,硬生生多了几分烟火气。
街道上人挤着人,所有明州城人都在看着热闹。而一处阁楼上,李武正神色复杂地盯着这一幕。
陈心儿难得出来一趟,此时也是红光满面,她羡慕地看着崔子轩那长长的迎娶队伍,跑到李武身后高兴地说道:“妹妹真是有福之人,这么难得的丈夫也给她碰到了!”
李武没有理会。
陈心儿朝他小心地看了一眼,又笑道:“只怕天下的女儿家都会羡慕妹妹,哎,一个女人能够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为妻,那是何等福份?”
这一次,陈心儿的声音落下后,李武回话了,他的声音冷冰冰的充满嘲讽,“怎么?想我也娶你?你配么?”
陈心儿脸色惨白。
李武回头,见到陈心儿白着脸流泪的样子,他寒森森地说道:“伤心了?伤心了你可以滚!”
“不,不,我没有伤心,李郎,我没有伤心!”陈心儿连忙跪下抱住李武的大腿,她颤声求道:“妾只要能跟在李郎身边便心满意足,便是没有名份也不要紧。李郎你要信我,妾没有伤心,妾真的没有伤心!”
李武哧之以鼻,他脚一伸把陈心儿踢到了角落处。
李武大步走到一旁,从几上拿起一樽酒后,他重新回到纱窗前。看着渐渐远去的崔子轩,李武仰头灌酒。这时,他看到了对面的阁楼。对面的阁楼处,一个年轻俊雅的男子也在灌酒,他与李武四目相对后,举着酒樽朝李武晃了晃。
盯着那人,李武皱眉。
片刻后,他朝外喝道:“来人。”
两个文士走了进来。
李武打量着楼对面的那个年轻男子,皱眉说道:“本王怎么觉得那人有点眼熟?你们见过他吗?”
一个文士朝着那年轻男子打量一会,恍然大悟道:“那是王屹,听说是前蜀宗室之后。王爷见过他不稀奇,这王屹可是这天下最有名的大商人。”另一个文士说道:“当今天下国家林立,到处兵荒马乱的,这王屹能把生意做得这么大,可见是个不能小看的人物!”
李武点头。
这时,一个文士又道:“也不知崔子轩这场婚礼怎么这么大声势?我刚才注意了下,街边的看客中很有一些势力不明的人。”
李武哧笑,“在别人眼里,本王也是势力不明的人!”几个文士笑了起来。
黄昏来临时,崔子轩已经迎出了姜宓的花轿。看着那摇摇晃晃的彩轿,看着伴在轿子旁边笑容温润风度翩翩的崔子轩,李武开始大口大口地喝起酒来了。
他一边灌着自己的酒,一边盯着那一对新人时不时发出一声冷笑,众幕僚护卫见了,知道他心情不佳,一个个也不敢开口。
……
接下来的行程,对姜宓来说如同梦中。
她走下轿子时,脚步是虚飘飘的,手心更是****一片。更重要的是,她的脑中嗡嗡一片,似有什么在耳边不停的叫,也似乎一切都如梦如幻并不真实。
她恍恍惚惚的与崔子轩拜了天地,恍恍惚惚地被人扶进喜堂,恍恍惚惚地等了半天看到她的夫郎入了喜堂……
崔子轩轻轻挑开姜宓盖头后,从一侧拿起交杯酒,朝她笑道:“阿宓,该喝酒了。”
姜宓仰着小脸傻笑着看了一会崔子轩,伸手接过酒盅。
酒盅很小,姜宓一口抿尽后,又吃了两块糕点垫了肚子。她对着不停晃动的崔子轩格格笑道:“崔郎,你不要晃啊。”一边说她一边伸手抓向崔子轩的手臂。
姜宓刚刚扑到崔子轩怀里,便一动不动了。
崔子轩抱着她走到床榻边,帮姜宓把外衣脱下,把她放在榻上盖好被子后,崔子轩迅速地脱下了自己的新郎衣袍。
片刻后,崔子轩来到了后院,看着满满一院的儿郎,从远处照过来的灯火映照下,背着光的崔子轩目光深不见底,“诸位,终于轮到咱们反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