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族老开了口,他断然说道:“家有家法族有族规,不管情况如何,在没有经过家族允许的情况下崔子月便把消息随意外泄,不拘什么时候都应该被罚!”
说到这里,那族老重重闭了双眼,沉声说道:“一开春我们便派出使者,向后周国主柴荣请求联姻一事,崔子月,便去柴荣那里当一个妃子吧!”
这个族老的声音一落,崔五夫人便是吓了一跳,她连忙离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求道:“九叔……”
另一个年纪较长的族老摇了摇头,他制止了崔五夫人再开口,点头说道:“有高士算过,天下共主必定出自中原。我看后周国主柴荣不错。虽说放在以前,子月便是做柴荣的皇后我们也是不肯的。不过时移世易,现在也是我们舍下身段的时候了,子月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几乎是这个族老的声音一落,崔五夫人便软倒在地。转眼崔五夫人想到了崔子轩,精神又是一振。
早在前两年,崔子轩便曾经放过话,他的妹妹一定要嫁如意郎君,不会用来联姻。崔五夫人期待地想道:能够让几位族老改变主意的只有崔子轩了。
可是,崔五夫人刚刚想到这里,转眼又想到正是自己的女儿害得崔子轩失了爱妻,只怕……
越是想,崔五夫人便越是绝望,见到她泪眼汪汪的,一侧,崔老夫人黑着脸没好气地低喝道:“摆出这个鬼样子做什么?你生的女儿犯下这么大的错,家族一没有杀她二没有让她去修道念佛,不过是让她嫁个人,这有什么好伤心的?”说到这里,崔老夫人手一摆,连声喝道:“滚出去滚出去!省得站在这里碍老身的眼!”
于是,崔五夫人便这样被赶了出来。
崔五夫人出来时,崔子月正与几个六宗女围在一起说说笑笑着,远远看到她们那笑成一团的情景,崔五夫人暗暗恼道:家族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们还乐成这样!
转眼,崔五夫人又想道:子月这孩子确实是欠教训,这五个六宗女只要还没有进门便都是外人,她整日的把心神放在这些外人身上,为了讨好她们连家族里下令封了口的事也随意泄露,也怪不得几个长辈迁怒于她!
就在这时,一个护卫快步跑来,那护卫一直冲入崔老夫人的厢房,见到崔老夫人,他单膝跪地大声禀道:“老夫人,我家公子平安回来了!”
这护卫正是崔子轩的贴身护卫,自然,他口中的公子就是崔子轩了!
要是以往,崔老夫人听到崔子轩平安回来,自是欣喜若狂,可这一次她却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在那护卫诧异地抬头看来时,崔老夫人闭了闭眼,她沉声下令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几乎是那个护卫一退下,崔老夫人便命令道:“来人。”
几个护卫走了进来。
崔老夫人命令道:“子轩马上就要进城了。去把十九的护卫叫来,让他第一时间出城去向轩儿禀报他十九叔遇难一事!”
“是。”一个护卫退了出去。
那个护卫一走,崔老夫人又命令道:“去找到徐州金矿的主事,让他在轩儿出现在府门口时去见轩儿,向他禀报金矿崩塌一事!”
又一个护卫领命后退了出去。
接着,崔老夫人叫来贴身的婢妇,哑声再道:“等轩儿进了门,你就告诉他,我的头风这次频频发作,大夫说了,如再不静养,只怕于寿算有碍。”
于是,那个婢妇也领命退下了。
直到这时,崔老夫人才下第四道命令,她苍老疲惫地说道:“通知下去,休掉姜氏一事谁也不许透露给轩儿听。这事,由我这个祖母亲口向他说!”
几个族老站在一旁,他们把崔老夫人的四道命令都听到了耳中。一时之间,几个老人暗暗点头,同时用赞赏的目光看向崔老夫人。
以崔子轩对那姜氏的重视,要是他冒冒然听到家族趁他不在,把他的妇人休弃了,只怕会发雷霆之怒,处理得不好,他从此对家族离心离德也有可能。
而崔老夫人这一计,却先是用族中子弟之死令得崔子轩悲伤,再用金矿崩塌一事让他忧心家族的生计,再用亲祖母的病增加崔子轩的心里负担。再在这种情况下,由他那身患重疾的亲祖母道出姜氏被休一事,想来崔子轩在这重重压力之下,在这家族生死存亡,至亲之人将要不幸的时候,他也无心为他个人的小事而太过忧愤。
几个族老对崔老夫人的处理很满意,他们满足离去。可崔老夫人却望着窗外萧瑟的景色渐渐红了眼眶。
她无力的扶着婢女的手,暗暗想道:可怜我的轩儿,从小便被逼着承担这千斤重担。老身原本想过,我的轩儿如此辛苦,在个人事上,怎么也得宠纵他一二。可这次怎么就犯糊涂了,任由他们这样匆忙就处理了姜氏?
想到这里,崔老夫人突然对那几个逼得自己进退两难的六宗女厌恶起来。正好这时,崔子月甜甜的声音从外面响起,“祖母,你在里面吗?我和几位姐姐想进来看看你……”
不等崔子月的话说完,厢房中,崔老夫人已无法掩饰厌恶的,含着怒意的喝道:“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