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婢女递上来的外袍披上,一边对着同样身披太子外袍,头发上身上尽皆湿淋淋的三家嫡女说道:“行,你们就先回去准备,过几日孤自会派人前来迎娶。”
什么?迎娶?
崔子映一惊,她急急转头看去,却分别看到了太原王氏的嫡女王应雪,陕西李氏的嫡女李辉珠,荥阳郑氏府上充当嫡女养的唯一庶女郑雅静那狼狈不堪的模样。
这三个少女,任哪一个都被自家家族如珠似玉地捧着,都是千娇百养的长大,本身也极是优秀,可以说,任哪一个都是美貌动人,高贵不凡的贵女中的贵女!
可她们此刻却极狼狈,她们浑身湿淋淋的,头发上还沾有水草,身上披着有太子标志的男式外袍,显然刚被人从水中捞起。而捞起她们的人,不用看就是太子了。
崔子映一时也想不明白三女带了不少婢妇护卫,怎么轮到太子一人救三个,可她光与她们目光一对视,便看到了三女眼中那被严重羞辱后的无力和愤恨!
柴宗训显然也察觉到了她们的愤恨,他下巴一抬,阴森森地喝道:“怎么,我堂堂一朝太子,就纳不得区区你们几个世家女?”说到这里,他衣袖一拂,阴森森又道:“你们若是聪明的,就回去好好备嫁。若多带一些嫁妆过来,孤也许还宠你们个三天五天,不然的话……”他的话没有说完,可那恶意,却让人牙齿发颤!
崔子映直气得全身发抖。
生怕她出声,崔五夫人连忙紧紧地扣住了崔子映。幸好这时,柴荣训被寒风一吹,湿淋淋地打了一个寒颤,向来惜命的他连忙手一挥,率着手下前呼后俯的走了。
柴宗训一走,崔子映便急声说道:“三位姐姐,上我的马车。”
三女正是六神无主的时候,也就跟着崔子映上了她的马车。
一上马车,崔子映便急急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崔五夫人忙着煮酒给三女暖身,三女中,最是稳重的王应雪努力的让自己冷静过来后,颤声开口道:“是我们疏忽了,中了那些寒门女的奸计。”
却原来,她们入宴后不久,便在与寒门将女的冲突中衣裙被打湿,而在厢房换衣时,那厢房竟被陌生男子闯入,她们急急逃出,追逐中,她们被推入了池塘中,恰好这时柴宗训来了,柴宗训让人赶走她们的婢妇护卫,自己跳入池塘捞起了她们三人,然后便是崔子映看到的了。
王应雪直是气得哆嗦,她颤声道:“不管是阴谋阳谋,我们都不太怕,可我们没有想到,那些人是纯粹的下作。那柴宗训,竟让人扣住我们的护卫让他们无法来救我们,然后他又让他自己的人守在四周,再然后他跳下池塘救我们。我们刚一救出,他那些下人又大呼小叫的引来所有人围观。再然后,柴宗训便说要对我们负责……”
王应雪刚说完,郑雅静便苍白着一张脸绝望地说道:“我是不会嫁那等小人的,要嫁柴宗训做妾,我宁可死!”
李辉珠则说道:“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我们去求兄长和父亲他们做主。”
王应雪却想得更多,她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在几女的目光中,她颤抖的,虚弱地说道:“没用的……没用的……家族刚刚搬到大梁,在陛下面前,我们三家还寸功未立,这个时候与太子硬拼,明显不是明智之举!”她绝望地说道:“我能想到这些,父兄们也能想到这些,所以,没用的……”她实在想不到,自己自负聪明,却因一个轻敌,竟将这一生这般轻易断送了!
说到这里,王应雪绝望的闭紧了眼睛。
看到她泪流不止,另外二女也慌乱起来,渐渐的,她们想明白了王应雪的话中之意,一个个也露出了绝望之色。
见到她们因为害怕而浑身发抖,一侧的崔五夫人将煮好的酒强行塞到她们手中。见她们一个一个的宁可冻死也不接过热酒暖身,崔五夫人轻叹了一声,她低声道:“其实,还有一个人可以救你们。”
嗖嗖嗖!四女同时转头看向了崔五夫人。
对上三双乞求的泪眼,崔五夫人低声又道:“这事,你们去求求姜氏,如果说这件事有谁能够解决的话,那就只有姜氏了。”
王应雪连忙扯住崔五夫人的衣袖,颤声道:“夫人此话当真?”
崔五夫人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她确有此能!”
三女的眼中,同时露出了充满希望的光芒。嗖嗖嗖的,她们又同时看向了崔子映。
崔子映咬了咬唇,半晌后,她轻声说道:“行,我带你们去见嫂嫂。”话音一落,三女虚弱的向后一靠,这时的她们,终于接下了崔五夫人塞来的暖身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