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到康熙身后,“莫非是刺客?”
康熙立时警觉,“把人绑了!”
蓅烟摔成了狗吃屎,脸上手上全是灰尘,下巴被蹭了一块皮,血肉模糊的,也不晓得会不会毁容。她急切中一手抓住康熙的袍角,死死的攒着,勉强抬起脖子看向康熙。
康熙也正在打量她。
蓅烟以为自己会哭,鼻尖酸酸的,喉咙里堵得水泄不通,仿佛呼吸都要停止。可是,她竟然情不自禁的笑了。因为康熙俊秀威武的眉眼,因为康熙独一无二的味道,因为康熙下午又长出来的青色胡渣。毕竟又见到他了,他还是初遇时的模样,能令她情愫萌动。
两个太监拿绳子欲绑住蓅烟,可她手里拽着皇帝的衣袍,一时叫人有些不知所措。乌雅氏冷冷发笑,抬脚往蓅烟手背一踢,双手搭在皇帝肩膀,故意做给蓅烟看,又轻声在皇帝耳侧道:“皇上,臣妾觉着,这丫头莽撞可疑,先送去慎刑司审一审最好。”
蓅烟的手一松,便立即被太监绑住了双臂。乌雅氏的话她听在耳中,她哑口无言,只是死死盯着康熙。此时此刻,她只想知道,康熙到底...有没有忘记她。
眼泪...眼泪流了多少,蓅烟已不知道,大概是流干了,所以哭不出来。
她听见康熙没有情绪的说:“送去慎刑司吧,治御前失仪之罪。”
蓅烟被拖着往后退,康熙一直在看着她。待出了长春门,他的身影终于不见了,蓅烟才“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他忘记她了,他彻彻底底的忘记她了。
或许,所有一切,真的只是一个梦。
小顾气喘吁吁的看着蓅烟被人拖出来,他撑着膝盖匀了半会的呼吸,才上前谄媚道:“小七爷,蓅烟怎么了?你们要送她往哪儿去?”
小七先叹了口气,“送去慎刑司,治的是御前失仪的罪名。”又冲蓅烟不耐烦道:“甭哭了,省点儿力气,呆会进了慎刑司,可有你哭的!”几人沿着僻静宫墙飞快的走着,小顾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法子,便先从怀里取出两粒碎银子,塞到小七手里,“请您帮她说两句好话,我知道,慎刑司那群婆子都卖你面子!”
“你倒是个识相的!”小七把银子顺手塞进裤腰里,“回去等消息吧。”
小顾应了,穿过一扇小角门,在甬道里站了站,又折身往乾清宫跑去。
蓅烟如行尸走肉般,任由两个太监拖着走。她心如死灰,她彻底失去了康熙。不知走了多久,面前突然凑上一张人脸,鼻息之近,已然贴到了蓅烟的眉头。
“他们为何绑你?”裕亲王说。
蓅烟泪水涟涟,强烈的抽泣使她没法完整的说一句话:“裕亲王...何必多管闲事?”她与裕亲王从未熟络过,更未想过他已爱慕自己很久。
裕亲王阴了脸,往后退了半步,问小七,“你说!”
小七是御驾仪仗最末端当差的宫人,甚少在主子跟前露脸,今儿是撞上了,才能有此差事。他知道的事情不是很多,也没看见蓅烟是如何摔倒在地的,他只知道:“蓅烟姑娘御前失仪,德嫔娘娘说她是刺客,万岁爷命咱们先把她绑去慎刑司。”
“她是刺客?”裕亲王哭笑不得,“她细胳膊细腿哪一点像刺客?”又道:“本王告诉你们,她可是爷的女人,将来要跟着爷出宫享福当主子的,你们可要好生伺候着。知道了吗?”他回头看了蓅烟一眼,单眼一眨,严肃中透着孩子般的玩笑,叫蓅烟看不透真假。
裕亲王一灰溜的走了,小七果然对蓅烟客气万分。
康熙听闻裕亲王在长春宫门口候驾,先吃了一惊。后宫妃嫔住处,除了皇帝特许,任何男人不得出入。康熙想了想,还是允了裕亲王入枕霞阁。
一进门,裕亲王便双膝跪下,叩首道:“微臣该死。”
康熙盘膝坐在炕上看书,头也没抬,“有话快说,你我何来虚话?”
裕亲王没有起身,越发把脸颊贴到了地上,“微臣有一件冒死之事求皇上答应。”康熙仍然没有抬头,“既是冒死之事,朕便不能答应,你有个三长两短的,太皇太后还不骂死朕呀。”
两人是异母的亲兄弟,感情从小就很好,有时说话都没有尊卑。
裕亲王说:“微臣看上乾清宫后排庑房里当差的宫女了,求皇上赏给微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