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比高中老师还严厉,能不进步嘛!
康熙抱着胤兰从外头进来,问:“曦儿呢?”蓅烟搁下笔,拿着刚誊写好的经书走到康熙面前,“谁知道她去哪疯了?”说完把字往康熙眼前一举,得意洋洋道:“怎么样?”
她等着康熙的表扬。
康熙把胤兰放在炕上,略略瞥了一眼,“有进步。”语气淡淡的,弄得蓅烟心里不爽快,气鼓鼓的说:“哪里只是有进步?是大有长进!已经实现了从量变到质变的飞跃!”她是越看越觉得自己写得好,恨不得拿框子裱起来...“可惜到时候全部都要扔火炉里烧掉。”
“写经书是要心诚、心静、心安,朕看你浮躁得很。”他解开脖颈里的纽扣,素兮忙上前侍候宽衣,木兮已取来便袍候在一侧。
蓅烟撇嘴,小声嘀咕,“你才浮躁!”
康熙看着蓅烟的情形,心绪一沉,思忖片刻说:“明天让曦儿往南书房读书罢。”蓅烟丢开不悦,顿时眉飞色舞,“你答应啦!”说着,拂开素兮,亲自给他穿衣系带。“不答应如何?朕总不能放任她四处疯玩,而且...”他突然住嘴,蓅烟笑眯眯的问他,“而且什么?”
而且有个不修边幅的额娘已经够了,再有个不修边幅的女儿,可真麻烦!
康熙没有说,朝着外头喊,“去把曦儿找来。”蓅烟与他相处数年,渐渐能看出些他的心思,便拖着他嚷,“而且什么,你回答我?而且什么...”康熙转过屏风走到小书房里,蓅烟像个小尾巴狼似的跟在后面,他往东,她就往东,他往西,她就往西。康熙喜欢逗她玩,由着她窜来窜去,蓦地转到寝殿小隔间里,瞅着她一本正经,“朕要解手,一起?”
“呸。”
外头曦儿在喊“额娘”,蓅烟撂下一句,“呆会再跟你算账...”说着人已走到花厅,把曦儿拉到跟前坐定,说:“皇阿玛答应你去南书房同胤褆、胤礽一起读书...”话没说完呢,曦儿那厢一蹦三尺,双手双脚挂到蓅烟腰上,嚷道:“额娘万岁!额娘万岁!”
她不知道康熙在里头,待康熙走出来时,立马像蔫掉的茄子,耷拉着脸,“曦儿给皇阿玛请安。”前后对比实在太过强烈,康熙心里隐隐觉得不快。但他又不能表现出自己不快,他在儿子女儿们面前一直都是严父的形象,他不想破坏,也不能破坏。
他说:“去南书房后,要仔细听师傅的话,不许偷懒,不许和皇兄、师傅们谈条件。每隔两日,朕会问你的功课。如果让皇阿玛听到不中听的话,立刻停学。知道了?”胤曦小脑瓜子捣蒜似的,“女儿知道了,请皇阿玛放心。”
康熙本想训斥她几句,贵为公主,应多在闺阁中学习礼节,怎能终日四处乱跑?话没出口,蓅烟那厢已经摆摆手,示意曦儿出去玩,“你去同胤褆说,让他明天一早来等你。”
曦儿答应了一声,连告退都没说,一灰溜就跑了。
康熙的脸愈发难看,幸好是个姑娘,如果是个儿子,哪里敢交给蓅烟教养!
还不反了天去!
说话间,外头有人禀告:“主子,德贵人来了。”乌雅氏来的时候倒并不知道皇帝在,到了跟前,看见孙国安和几个御前的太监在廊下走来走去,方明白御驾在此。
她怀孕已有数月,肚皮微隆,此番来一方面是为了与蓅烟保持良好的关系,小人之心总是以为所有人都是小人所有人都要对付她的孩子。另一方面,她茶饭不思晚上也睡不着觉,许多事想问一问蓅烟经验。
未料蓅烟一点都不客气,让若湘把人拦住外面,说:“万岁爷午歇呢,请德主子择日再来。”反正有黑锅都让康熙背着,都是康熙的锅。乌雅氏丢了颜面不敢声张,屏声告退。
宫街上,慎儿恶声恶气,“江主子好嚣张!奴婢明明听见她在里头说话...”
“闭嘴!”乌雅氏右颊冷颤,露出恐怖颜色,“咱们等着瞧!”
另一边康熙歪在炕边,双臂枕在脑后,明知道蓅烟拿自己的名头敷衍人,也没当回事。他一直都记得当日乌雅氏在自己面前哭诉平妃毒害皇后之事,虽然她把自己撇得清白,但康熙心里的明镜,一直照得清清楚楚。皇后之死,绝不可能是平妃一人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