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便猜到是前朝唯一一个在京的县主。他冒然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猜疑心甚重,以为蓅烟还想着把他过继给阿图县主,故意让阿图亲近他。
阿图县主想也没想,权当他是个高傲的孩子,笑问:“我该知道你是谁吗?”这时驸马从远处走来,虽然冷着脸,但眼睛里的柔光能融化所有人的心,他一见阿图县主站在风里,立时解开氅衣把她团进怀里,问:“怎么在这儿站着,伞呢?”阿图县主没有说话,朝乌尔衮挤了挤眼,躲在驸马的伞底下,说:“咱们快些回去,额娘见不着我不吃饭呀。”
驸马嗯了一声,冲乌尔衮道:“小家伙,你怎么不撑伞?淋了雨小心你阿玛打你。”
“我没有阿玛!”乌尔衮气急败坏的说,风将雨水吹到他脸上,湿漉漉的顺着颊边流进脖颈里。驸马愣了一愣,又是温和一笑,“瞎说,谁会没有阿玛呢?”
音落,阿图县主拉拉他的袖口,说:“走啦。”
两人相视一笑,再未理会乌尔衮,疾步去了。
孙国安最近很发愁,坐在敬事房的办公处与刘敬忠长吁短叹。
“隔着三个月呢,皇上就催着我办。若有人能给个前例,或有卷宗记录也都好办了,偏我找了半天,问了好些宫里的老人,都说没见过皇上给后妃大办寿宴的。自咱们大清建朝以来,妃嫔的寿宴皆由内务府督办,皇上除了赏赐,皆是依旧例着办,亦不许奢靡,乃老祖宗的规矩,皇上这番是要破规矩呀...”他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刘敬忠听得很不耐烦,便打断话笑道:“皇上是怕咱们怠慢江主子,故意要抬举呢。”
“怠慢?你见过谁怠慢江主子的?”孙国安嗤之以鼻,说:“怠慢谁也不敢怠慢了枕霞阁呀!”刘敬忠给孙国安倒了杯雕花酒,抓了把花生肉搓了皮,放在孙国安面前的小碟子里,笑得贼眉鼠眼,说:“话虽如此,可江主子毕竟是汉女,又只生了两个公主。”
“可不是么。”孙国安叹息,把头伸到刘敬忠跟前,问:“老兄弟,你可有好法子?”
刘敬忠连连摆手,“我可不敢胡乱出主意,听说御前的楚研姑娘与江主子亲厚,你怎么不去问问她?”孙国安一想,双手往膝盖重重一拍,“可不是么?!我怎么把她给忘了!”孙国安把话往楚研面前一说,楚研连连摇头,“我可不敢胡乱出主意,您看着办吧。”未等孙国安再说话,便已经端着茶碗往御前去了。
到了除夕这日,蓅烟天未亮便起床给胤曦、胤兰穿戴打扮,自己亦化了妆,抿了唇纸,近午时方一左一右牵着两个孩子往御花园赴宴。御河边搭建了硕大的幕棚,棚中依着位分设立席位,位前摆着长桌,桌上布置有金碟银筷及一摞一摞的瓜果佳肴。临河设有无数花灯,待天一黑,便五颜六色的一齐点亮,红彤彤的照亮半边夜空。
蓅烟的席位设在惠妃、容妃之后,给康熙敬酒时也站在惠妃之后,就连看烟火、看灯花时,也是排在惠妃之后。蓅烟倒没觉什么,反而是惠妃,左右都觉为难。一方面她不想占了蓅烟的先,引人口舌。二来她城府极深,唯恐蓅烟因此嫉恨。所以她总是故意往后退半步,无论是敬酒、赏烟花、还是隔岸观灯火,旁人看来,她都像是与蓅烟并肩而立。
蓅烟素来不喜热闹场合,两杯酒下肚便觉得呼吸难耐,一分钟都呆不下去。再看康熙与皇后琴瑟和谐互相敬酒,心里越发火滋火燎的冒脾气,趁着对岸放烟火众人皆望着头顶时,她悄悄走到康熙身侧,扯扯他衣袖,再往御座后头一转,两人便消失在黑雾之中。
今夜是苏雀负责御前保卫事宜,他眼睛一直盯着康熙身上,就因为烟花绽放的一瞬间闪了眼,再睁开没了康熙的踪影,可没把他吓死,慌里慌张扯住孙国安问:“皇上呢?”孙国安比苏雀知道察言观色,他往蓅烟席上一瞧,见位子上空空如也,便笑道:“小恭去了。”
苏雀怒骂,“皇上小恭你不跟着,你杵着这做什么?”
孙国安道:“皇上小恭不让人跟着呀,你敢你去跟啊!”苏雀语塞,恨恨瞪了他两眼,自个领着侍卫们往四处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