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渊的话对夏初瑶和沈临安并没有什么影响,只是沉碧瞧着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只觉得越来越复杂了。
不过这两日大家也没空顾及这些,毕竟,很快就到夏初瑶归宁回门的日子了。这两日夏初瑶一早就被教到徐静那里,随她一起拟定和修改回门的礼单。
在观花苑里,夏初瑶见到了沈临渊院子里的那个通房丫鬟。那姑娘唤作琥珀,自小跟在沈临渊身边,长得柔美里带着几分妩媚,与她们说话时都是恭恭敬敬的模样,只不过看向夏初瑶的时候,挡不住那一双桃花眼里的目光如刀一般凌厉。
回门的礼单拟好之后,国公夫人又特意添加了几样,按照规制,这礼单有些过了,不过夏初瑶也能理解他们这般做的原因,大抵是想表示亏欠,也好让夏家看看,他们待她这个新媳妇,也并不苛责。
比起给沈国公夫妇敬茶,回门无疑更叫夏初瑶紧张。
毕竟此去她要应付的,是对真正的夏棠知根知底的人。
一路上夏初瑶都只是垂眸不语,倒是一旁的夏桃脸上尽是掩不住的欣喜。自出随着夏棠出嫁到现在,这是唯一一件让她能这般高兴的事情。
国公府与尚书府不过隔了三条街,他们的马车到的时候,尚书府门口已经站满了来迎接的人。
为首的夏尚书刚刚下朝回来,朝服未换,看到他们身后送礼的队伍时,眼中的不悦终于消减了些许。
眼前的人一个都不认识,夏初瑶便也只能跟着沈临安还有夏桃一起,下车行礼,不言语,只是听。
今次来接他们的人里没有夏棠的娘亲,尚书府的夫人周氏,听说是因着一直卧病在床,今日是喜事,夏尚书让她在海棠院休息,不必出来让夏初瑶他们沾了晦气。
这件事夏尚书说起来十分平常,听得夏初瑶分外不是滋味。不过就是生病了而已,这位尚书大人便不允许她出来接自己归宁回家的女儿?
不过之后夏尚书对沈临安的态度叫她很快就忘了去在意周氏的事情,先前她从夏桃那里看得出来,夏棠这个尚书府的嫡女在府宅后院里的地位并不高,只怕是常受姨娘和妹妹们的欺负,如今看着,她倒是觉得,不管是夏棠也好,还是夫人周氏,在这尚书府里都不受欢迎。
夏尚书对她的态度不算差,只是夏初瑶见不过他这般,敬了茶之后,也不过是略微寒暄几句便再无话可说。
“刘大人他们还在书房等为父,你母亲颇为想你,不如你带着临安去海棠院,跟她请安吧。”眼见厅中陷入沉默,夏尚书也不想多留,便让他们先行退下了。
出了前厅,回头去看的时候,倒还能看到夏尚书站在门口与夏桃说话,那般慈父的模样,跟刚刚判若两人,夏初瑶心中的怒意更甚,也只是闷声跟着沉碧,与沈临安一起,穿过花园和抄手回廊,往后院去。
一路上想着先前夏尚书的作为,扭头正好瞧见沈临安清俊的脸上满是愁绪。
“三爷这是怎么了?”沈临安面上很少会有这般表情,除却那日她卧病,现下还是夏初瑶第二次见到。
“怪我无用,不能成为尚书大人心中的良婿,惹得他不高兴。”夏尚书的情绪太过明显,刚刚夏初瑶虽然不说,他也是能看得出夏初瑶因此很不开心。
他早知道自己会有这般待遇,毕竟夏尚书心中的乘龙快婿,是那个军功卓著的云麾将军沈临渊,他一无功,二无名,在夏尚书眼中,大抵是个废物无疑。
“父亲大人若是不高兴,便叫他不高兴好了,生气伤身,反正伤的是他的。”夏尚书那样的态度,沈临安不高兴也是正常的,听得他责怪自己,夏初瑶也只能叹气。
“至于是不是良婿,岂是这一朝一夕之间便能看出来的,何况,你娶的是我,不是父亲大人,他喜不喜欢你,其实也没那么重要。”夏初瑶说得随意,却是看见几句话间,沈临安眼中剧烈动荡的情绪,让她微微一愣。
她这般说,不过是因着曾有人在她面前这样说过一次。家里的二妹妹夏初雪喜欢上了文馆里的教书先生,一心要嫁,娘亲苦劝无法,便搬出了父侯来劝,本以为能让她打消心思,那日夏初瑶刚好在侯府上休息,便也听得了这般铿锵有力的回答,当即答应替她去说情,让家里准了这桩婚事。
沈临安没有再说话,只是脸上的愁绪终于消散。
刚踏进海棠院的门遍嗅到扑面而来的药味,小院厢房门口处站着一个人,简装薄黛,掩不住一副病容,见他们俩进门来,面上一喜,忙叫身旁的嬷嬷扶着过来。
“娘亲!”夏初瑶与沈临安同时快步上前,一左一右扶住周氏,将她往屋里待。
“听说娘亲身子还未好全,还是先卧床休息吧。”先去听得旁人隐约提起,周氏这次病重,与她这个爱折腾的女儿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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