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到连我放在抽屉里的钱包也扔了。
兰姨似乎有些作难,问清我的去处后方才递给我二百块钱。
我矫情地拿了一百,做为打车费用,一百块足够了。
父亲已于一天前离开医院回家疗养了,听到这个消息后,我又马不停蹄地赶往青杨大院。
出租车还未停稳,青杨大院的门就开了。
刘培兰笑得暖如春风,被她亲亲热热地送上奥迪车的是我爸爸的助理张自忠。
张自忠跟了我爸二十年,算是他身边的老人了。
我知道刘培兰不待见我,只要我爸爸的人在跟前,就算装她也会装出圣母样。
出租车还没停利落,我便把手中的钱全部给了司机。自己则急匆匆地蹿下车,并大声喊着张叔叔。
不知道是我点太背,还是张自忠不想见我,总之,我喊的越急,张自忠的黑色奥迪蹿得越快。
“又不是奔丧,跑这么急干嘛?”刘培兰笑得温和,说出的话却又毒又狠。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只想见我爸爸一面,就算憋屈的难受,也不敢逞口舌之快。
“我想见见我爸爸!”我竭力忍着,平静地道:“我还想拿回我的身份证和银行卡。”
刘培兰笑嫣嫣地望着我,我却遍体生寒,如沐冰霜。
“我丈夫的病情刚刚稳定,不希望晦气的人影响到他的健康。”刘培兰那张假脸依如既往的温和,不急不徐的话也没有半丝起伏。“更何况,我家不存外人的东西,看着晦气的更是能扔则扔,能烧则烧……”
“刘培兰!”既然进不了门,又找不回我的东西,我也没必要再憋着,“人在做,天在看,就算你不给自己积阴德,也得给你的后代积点阴福吧?你苦心积虑地算计我,就不怕招来天打雷劈?”
“就算天打雷劈也得先劈你这个白虎精吧?”刘培兰讥讽地盯着我,脸上的笑纹如同淬了毒的刀,扎得我一阵抽搐。“我警告你,少去招惹我女婿,也不要有事没事地针对玫玫,她和孩子若是有什么闪失,你父亲的命也活不长!”
刘培兰放完狠话便进了青杨大院,我呆呵呵地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一直在太阳底下晒了半个多小时,方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父亲的车祸出的本就蹊跷,联想到刘培兰的狠话,若说这起车祸不是她处心积虑设计的,打死我都不相信。
问题是,父亲已经没了意识,我又没有足够的力量调查这件事,而今之计,只有少逞口舌之快,方保父亲平安。
天,又闷又热,孤苦无靠的我晃晃悠悠地走在车水马龙的大道上,脑海里幻出的全是父亲对我的宠爱,对我的好。
命运是个未知数,这之前刘培兰还是对我百依百顺的慈母,杨洛玫也是温顺懂事的乖妹妹,转眼间,她们母女不仅骗得我一无所有,还用父亲的生命筑起了守护她们的城墙。
从青杨大院到青杨集团,不足三公里的路程,我整整走了两个小时。
我有些虚脱,也没了脾气,更不想跟杨洛玫要任何东西,我只想让她把我带进青杨大院,我想亲眼看看,我父亲究竟睡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