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眉头紧锁,伸手将她脸庞的泪水一道一道地不厌其烦地擦着,嘴角紧抿,也不说话;只是认真而小心翼翼地擦着她的泪水。
大概是将所有的情绪都释放出来了,泪水渐渐地停止了,只是拿着通红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也不似往日那般害臊了。
“你去罢,我不生气了。”见她不再流泪了,放下手里的绢子,轻声道。
齐妫惊异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这话有几分真,又有几分是赌气。
“是真不生气了。”刘义隆突然展颜一笑,抿了抿嘴道:“你不就是害怕有愧疚感么?那你这次就将愧疚感去掉。”
齐妫破泪为笑,随手抹了一下眼泪,道:“你知道,那为何还生气?”
刘义隆别扭地笑了笑,面色微微发红,将她扶起来。“总有不痛快的。”
齐妫双腿发麻,拽着他的胳膊,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阳光下,他们一个别扭地站着,一个好奇地问着,风起,吹起他们的发丝,在空中痴缠,少年转过脸,不去看那玲珑少女,面色微红,道:“我也来看看,不可以么?”
齐妫嫣然一笑,点头;不过还是耐不住好奇,问道:“你不忙么?我瞧你这几日都很是忙。”
少年嘴角勾起,露出最好看的弧度,转头看向风中发丝凌乱的少女,眼眸如星子般璀璨,道:“难不成不允许忙里偷闲?”
好罢。齐妫觉得自己竟无言以对了,只能呆愣愣地看了他一眼。抬眸却瞧见一侍卫到来,躬身施礼道:“公子,刘公找您。”
刘义隆呆愣了一下,随即隔着衣衫拉起她的手腕,向前走去。
“刘公是要西上么?”腿才刚刚好受一些的她,现在走起来还是踉踉跄跄的,却少不得要跟着他们快速地离开。
那侍卫点头答“是”;在后头看着她们二人,拉近乎地问道:“公子,小姐没有掉到水里罢?”
此话一出,齐妫便感觉前头那家伙的手好死不死地紧了一下,身子也微微顿了一下,顿时知他来这里的意图了:不过是担心自己掉进湖内罢。这死活不愿意出来的话,如今叫他人说出来,却是叫她心里好是感动:兴许这几日他都悄悄儿地跟着自己,今儿幸是被自己撞见了,若不然,他也只是在暗地里悄悄地为自己做着。
想至此,齐妫想要偷偷地迎上他的手,牵上去;却突然手腕上一松,那前头跨步走的少年突然来了一句:“你自己走罢。”
顿时叫齐妫一下子回来了现实来:他是怎样的人啊?却只能翻着白眼随在他后面走着。
回至府中,果然是被告知要离开这里了;刘裕自然是要找到刘义隆说上一番事情。
而齐妫也哼着小调儿欢乐地收拾着简单的行囊。完了之后,又好容易来到这个至今都躺在床上的某人,却见他竟然能安得下心在那里抱着一本诗集看了起来,倒是差点晃瞎了她的双眼。
“可有什么要收拾的物件?我与你收拾收拾。”齐妫也没得客套话,瞧着屋子内也是空荡荡的,只当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刘义真一下子来了精神,将拿反了的书扔在床上,看着她,笑得日月失色,道:“你打开那个柜子,将里面的衣服,还有那个小匣子,一并帮我收拾了。”
齐妫看着他那神色,分明是没把自己当外人,分明是把自己当成他的使唤丫鬟了罢?可看着他那断腿,却只好转身打开了橱柜,却是吓了一跳,转头看着躺在床上笑起来花枝乱颤的他,觉得心里堵得慌,问道:“可是全要拿了去?”
刘义真忙不迭地点头,道:“自然。”
自然??齐妫看着差点没将衣柜子塞爆的衣服,衣服的颜色就那么几个,却无一例外的,都是上好的料子;可她一个女儿家都不曾有过像他这般多的衣服,他一个男子的,用得着么?且军营里需要他将自己摆弄这么多造型么?
“这里,还有半箱子好书,在路上无聊倒是可以看看,也借你一瞧。”刘义真指着床尾处的一个木箱子。
齐妫觉得一个头都三个大了,这叫什么?“你是出门宦游么?还是拉嫁妆订亲去?”
刘义真天真无邪地笑了。“都不是,但是我现在是个受伤了,不能上战场,自然也得给自己找点乐子的。”
齐妫深吸了口气,点头;将他柜子里的衣服全数拿出来,一件件整理好,打成包裹,将他手里的书籍夺过来,眼睛随意地瞄了一下,竟是本《孙子兵法》,倒是叫本来收拾得火气冒冒的她突然笑了起来。“二公子,厉害了。都开始学习这个了,那可有看另外一本里头的《曹秽论战》?”
刘义真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你竟然连那些书也看?”他知道她看过《孙子兵法》,却不知她竟然有关战争的书都去看?也真是难为她竟然是个女儿身,还……身段不错……某人不禁瞄向了她正在发育的地方。转而在自己脸上拍了一下:太无耻了!喜欢归喜欢,但不能思想龌蹉啊!遂继续躺下去,装死,但脸上还是越来越红起来,越想越觉得不得了,若还不赶紧转移想法,只怕会更讨厌了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