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妫见着刘义真竟然将身子往前探去,稍不留意便会被发觉了,赶紧将他拉回来,却不到他突然张嘴叫了声:“是段中兵么?”
那黯淡下去的火光当中,中年男子循着声音转头望去,辨别着暗夜中少年模糊的身形,惊喜地道:“是。可是刘公子?”
刘义真拉着齐妫赶紧从草丛中小跑了出来,两日未见得自己熟识的人,本想着今日夜里又是要在这郊外野草中度过了。“段中兵,我是义真。”
段宏拉着少年脏兮兮的手,声音哽咽道:“下官总算找到您了!军中全都吓坏了,都在四处寻您。”
刘义真未曾想他能如此激动,又是惭愧又是欣喜。“你单枪匹马出来,咱们一路上肯定还会遇到危险,若是情势危急,届时你可以杀了我,带回南方,叫我父帅再不想念我了。”说完看着站在旁边虚弱的齐妫,又道:“但是,这位姑娘请您一定帮我把她带回建康。”
段宏忍不住哭了起来,一边点头一边道:“公子,下官怎会忍心那样做,若是生,下官与你们一起生,若是死,下官定第一个去死!”说着,拉着二人一径灌木丛外走了去。
于是三人同乘了一匹马,往建康方向逃了去。
“小姐,你醒了?”
连日奔波逃命,终于回来了;有住进了自己买的房子内,齐妫睁开眼眸,见着如儿站在自己跟前,笑意盈盈:她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了,肌肤如凝脂,亭亭玉立;笑起来眉眼弯弯;若不是她原本的五官还存在,她当真是认不出来了,原来,变化,有时真是一瞬间的事儿。“如儿,你们一直都没走么?”齐妫说着,爬起身来,她不记得有多少的日子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床了,也有多少日子没看见这喜欢的淡雅的颜色了,甚至,耳边有多少日子没有这般清净了;只是,这种突然的变化,忍不住叫人想起那死在夏军刀剑下的少女……叫她的心突兀地疼了起来。
“小姐笑话了,你肯定是要回来了么?当日只是你是与刘姓公子走了,却不知到底是哪位公子,奴婢与霁儿一起也去了刘府上问,确实都不愿意告知,或是他们也不知道罢。”说着说着,如儿的眼圈儿便红了,握着她瘦小的手,道:“谁知竟然瘦弱成这般模样回来了,真真是恨死那二公子了!”
昨日将她送回来的,自然是刘府的人,见着她是已经昏睡过去。那边的人也不说什么,只拿了许多的补品,掉头便走了。
气得霁儿在后面挥拳踢脚。却又是毫无办法。
“恨什么呢!他也是受了多大的危险才回来的呢!”下床来,打开窗户,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心情好了许多,这两年的时间里,再未曾呼吸过这般叫人舒服的空气了。“霁儿呢?”
“在厨房呢!非要亲自下厨给你做好吃的,把你补回来啊!”如儿走在后面浅笑道:两年的时间里,她突然觉得眼前的小姐不再是那个未小事计较的姑娘,也不再是那个需要竭力保护的姑娘,从她的那瘦长的身形里,多了一份坚毅和自信,那种源于经历而多出来的一份理智感,叫她没来由地羡慕不已。
齐妫已经走出了房门,来到后院中;看着那枯黄的野草,何庭院中难得的几株乔木,都是光秃秃的;咋然想起:竟然快要到岁除了。心中倒是颇有几分感慨了来,日子过得果然是快了。
走进厨房时,见着霁儿更站在灶前挥舞着手中的铲子,忙得不可开交,她比之前高挑了,一向偏高的她,此刻看着,果真是像极了一位大姐姐了;齐妫忍不住跑上去一把将她抱住。“霁儿。”
霁儿闻声一怔,扔下手里的铲子,转身一边囔一边哭,一边还拍打着她的后背,叫道:“你上哪儿去了?也不知会一声,就这么走了,一走就是两年!你要死啊!”说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了起来。
齐妫抬眸看着她眼泪婆娑嚎啕大哭的模样,心中一阵酸楚,赶紧拎袖子便去擦她的眼泪来。“不哭了,是我错了,被某人算计了,没来得及告别就走了。”
霁儿一躲闪,叫道:“拿开衣服,弄脏了还得买新的。”说完自己又“噗吱”一声笑了。“你几时学着用袖子擦眼泪了?哪有小姐的模样?”
齐妫哑然失笑,在军中,哪里还有这么些规矩的;若还能计较这些,都不知死了几回了。
“你们都出去,菜很快就好了,到时你多吃点。”霁儿嗔怪道:“瞧你这猴精的模样,看着真难受。”
齐妫莞尔一笑,觉得蓝天碧水,都比不上她此刻红着眼圈的笑颜美丽,虽然她算不上绝色,却是自有她自己的特点,见之忘俗。“那我与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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