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妫抚额,这两家伙成日里都在车辇里斗嘴,说些个无聊不要紧的事情,如今竟然扯到自己的容貌上来了。霁儿又说些个没意思的,做左不过是说齐妫有些多少少年郎中意的,鱼儿竟是来了这么一句,把其他二人噎个半死了去。
“没错啊!哪里的错,这样岂不是很好?随便挑就可以了。”霁儿无不自豪地笑道。
鱼儿点头,不过还是有些为难地道:“就是选起来有些麻烦罢。”
这一路,因着她二人的两张嘴,也是一路的欢笑。
至城门口时,正装着两辆马车同时进入,使得马匹不好行走。
“我们着急,我们先走一步罢。”鱼儿看着同步前进难免不方便,本又是着急。
可那边似乎也不肯相让,于是两处马车便又撞到一块儿了。
齐妫掀开车帘,望向旁边的车辇,顿时一愣:袁婳?她如何又来这里了?
“让他们先走罢。”齐妫放下帘子,对着车前的马夫道。
鱼儿有些不满地看了她一眼,却也未曾说话。
“待会子回去了,霁儿你去袁府看看去,是不是新的主人来了。”齐妫随口道。
霁儿点头。
六月十四日,刘裕在南郊设坛,即帝位。登太极殿,大赦天下,改年号为永初;并宣布所有的人一律清除罪名,给其改过自新的机会。
自此,司马家族王朝正式覆灭,恭帝回到琅琊旧邸;所有优崇之礼,一律仿照晋初优待魏室的先例。随即又在故秣陵县为恭帝兴建王宫;建康剩下的,不过是已为太子妃的司马茂英即海盐公主。
十七日,刘裕又下诏,立皇子桂阳公刘义真为庐陵王,彭城公刘义隆为宜都王,刘义康为彭城王。
刘义隆却在此刻请求了刘裕一道旨意。
“哦?我记得先前是你二哥中意她的?怎么?如今你二哥不喜欢了?”刘裕坐在书房,看着手头上的奏章,几乎提什么的都有,各色问题纷至沓来。
刘义隆站在下头躬身施礼。“回父皇,袁家二小姐虽是庶出,且是养女,但儿臣中意的不是她的出身,只请父皇赐一道圣旨,叫她堂堂正正嫁与儿臣便是。”
刘裕抬眸看了一眼站在下面的少年,目光坚定地迎着自己。“你二哥不喜欢了,你可去找了原因是为何?或许不是出在她的出身上,你现在是我朝的皇子,别说要嫡出的,就是上好人家的,也不是不可。”
刘义隆坦然回道:“父皇,二哥他的性子散淡了些,许是他突然又有别的人了;但儿臣既然认定了她,便一定会娶她,至于其他的人,儿臣自不愿去看她的出身,更不想去了解。”
刘裕看着他那副认真郑重的模样,倒是难得地笑了起来,问道:“那为何又一定要我一道圣旨?”
“回父皇,儿臣想她光明正大地嫁给儿臣;叫她不能受外界的非议。”刘义隆不卑不亢:他知道,若不能给她一个好的名分,这养女的身份,只怕要受他人一世的诟病了。
“好!朕答应了你!”刘裕难得爽朗一笑。
“谢父皇!还请父皇将婚期提前些。”少年突然了此生最灿烂的笑容,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现在只希望能够快些见到了她。
“如何?这般着急了?”
刘义隆点头。“儿臣想完婚后,带她即可前往属地。”
刘裕沉默了半晌,点头道:“好。”
少年从宫中出来时,觉得整个人都轻盈了起来,至齐妫的院子门口,竟是又见着刘义真在里头坐着吃茶聊天了来,顿时将刚才所有的好心情全都冲散了去,暗沉着脸走了进去。
“二哥怎么还未去封底?竟是又上这里来了?”刘义隆也未行礼,上来就直接质问了一番。
刘义真看着他那似要杀人的模样,倒是心情颇好。慵懒地笑道:“也不急在这一刻,这边的茶水不错,三弟何不也坐下来尝尝?”
齐妫一时看着二人尴尬不已,只道:“三殿下,坐。”
那鱼儿已经站在刘义真的后头,偷偷道:“殿下,三殿下分明是气急了,大概是你搅了他的事儿了。”
刘义真勾唇一笑,轻呷了一口茶,道:“果然是好茶。”
刘义隆一脸黑线地看着他,却是又不好作法,突然眸光一转,对着站在旁边的霁儿道:“霁儿,二殿下既然这般喜欢咱们家的茶叶,不如给他些罢了,省得他总要跑来跑去的,岂不是累着二殿下了?”
咱们?刘义真看着刘义隆那有些得意的眼睛,他这话从何而出,据他所知,他现在连亲都未提。“没关系啊!我就爱跑跑,锻炼锻炼身体,长命百岁。”
刘义隆竟一时被他噎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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