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解他外表的散漫与内心的执著,当真是叫人动容的。
“傻丫头!难过什么;本王不过是一时未遇见对的人,到时你铁定能见到本王妻妾成群了。”刘义真慢悠悠地走着。月儿,本王不过是些骗人的话;若无你在,纵是妻妾成群,却依然是寂寞的孑然一身;若你在,哪怕遣散所有人,却是这天下最幸福之人。
然江陵的一家子人却是幸福得叫人侧目,英娥四个多月了,整日里就喜欢咬自己的拳头,忽而开心得“咯咯”地笑起来;时而蹬脚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精神头越发的好;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每每总能叫齐妫看着心生怜爱。
刘义隆每日忙完公事,便赶来陪着她们母女二人,两个人一起逗着这个小不点儿,其乐融融。
“每日里看着她,就想着,以后要是月儿你再给我生一个就好。”刘义隆搂着她一起坐在床边含笑看着躺在床上的孩子。“可想着你那般痛苦,还是不要了罢。”
齐妫颔首浅笑。“你少在外头惹些桃花呢!我倒是愿意忍这一痛。”
刘义隆浅哂。
齐妫转过头认真地看着他,道:“你这般做得决绝,只怕她是要恨我了,当我是这家中的母老虎了去,容不得人。”
“你本来也就容不得人。”刘义隆习惯性地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哂笑道:“不过我就爱你这吃醋的模样。”
齐妫给他白眼。半晌,突然道:“之前在虎牢抓到的那个人,是死在那里么?”
刘义隆点头。“只怕遇刺的事情,我们是毫无证据了。但,建康城你的长姐却突然失踪了,我派人前去查过,竟是阳夏也没有,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那应该就是我这位长姐做的了,却也不知皇宫里的那位娘娘可曾参与了去。”齐妫思忖着。
刘义隆站起来,转身看着她,笑道:“你放心,宫中的这位娘娘做的坏事并不少,就拿上次你怀有身孕时来这里奚落你,那也算得上一宗罪了。”
齐妫抬眸看向他。“你如何知道的?”
刘义隆笑而不语。
齐妫见他半晌不答,便转而问道:“上次听你说朝中老臣有在劝谏皇上,你怎么看?”
刘义隆一边逗弄着英娥,边道:“还记得我们曾特地去劝说过么?皇兄素来贪玩,也不是一日两日成了这样的;一时要改过来自然是极难的,所以老臣们劝谏有道理,但操之过急,恐适得其反。”
“那王华……是不是在朝中?”
刘义隆抬头看着她,笑道:“在啊!虽然我不过是个宜都王,但朝中的动向,还是要了解一些的。”
“谢大人被贬为永嘉太守,颜延之贬为始安太守,我瞧着这应该都是些二哥的亲信,他们这是要做什么?”齐妫似是随意说说,却是又在提醒他。
刘义隆将手从孩子的脸上缩了回来,回头看着坐在旁边的她。“我去看看最近他们传给我的讯息。”说完起身就离开了去。
“奶娘。”齐妫抱着孩子出来,将孩子递给急匆匆走来的奶娘。“好生看着。”便也抽身随着刘义隆走了去。
刘义隆将京中来的消息前前后后都捋了一遍,竟然发现一件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过来。”刘义隆看着站在门口的齐妫。
“如何了?”齐妫赶上来,看着他桌前的一堆纸张。随手拿了一张看了看,多是朝中亲密些的大臣给他递送过来的密信,说的也是朝廷一些机要的事情。
刘义隆看看书房的周围,对着站在门外的人喊道:“刘武,查看一下书房周围可有什么人;一律不准靠近。”
齐妫看着他神情严肃,猜测可能是有大事情要发生了。
“你坐下。”刘义隆腾出一些位置,拉着她坐在身边,道:“王华在刚刚送来的密信当中二哥在历阳总是索要供应,掌权几个大臣却是每每都裁减些,并不按照二哥指令办理;除此之外,徐羡之竟然还上疏弹劾二哥!”刘义隆缓缓道。
“弹劾?”齐妫冷笑了一声。“现在朝中本就是那几位顾命大臣做主,所谓的弹劾,不过也就是呈给皇兄看一下,至于他同意不同意,只怕都是顾命大臣说了算!”
刘义隆幽幽地坐着。“若不是朝中之臣看不惯二哥的作为,便是皇兄要巩固政权了!”
齐妫突然一个机灵,转头看着刘义隆,道:“那,接下来,会不会有人弹劾了你去?”
刘义隆有些委屈地看着她,道:“此刻才想起我来了?”说完又安抚道:“不必担心,我们虽算不得做得最好,却也未让他们捡到什么把柄。就是要弹劾我,自然也要有个理由。”
齐妫松了口气点头,却依旧道:“你先叫朝中那些与你走得近的大臣最近都缓一缓!不要有书信往来了,以免被有心之人捡了漏子。”
刘义隆点头。突然笑问道:“月儿,可还记得你曾经与我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