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来看看有什么事可以做。”
“你这丫头。”薛老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替她瞧了瞧脉,又叮嘱了一些话,这才转身去药庐。
无欢正准备去书斋抄书,不想白矾却将她拦住:“无欢姐姐,陈太医让你给凤寰宫送药去呢。”
“我?”无欢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这怕不是陈太医的意思,而是贵妃裴栖迟授意的吧。前些日子自己受了罚一直待在医女所,裴栖迟自然不好寻借口召见自己,如今自己出现在了太医院,当然能名正言顺的来传召她了。
只不过,她今天刚来太医院便有人来传旨,想来这太医院是有裴栖迟的人。
无欢心下冷笑,这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随即敛了心神,应了一声:“好,我这便去。多谢你了。”无欢说着,从宽袖的暗袋中拿出一枚银锞子递给白矾。后者接过千恩万谢后心满意足的离开。
“欢欢,为什么会让你去给贵妃娘娘送药?这不是一直是巧书姐姐做的事吗?”连翘不解的问道。
“许是巧书姐姐不得空吧。好了,我先去了,一会晚了又该挨骂了。”无欢不欲多做解释,便忙去尚药房取了药,往凤寰宫走去。
比起宋子衿,对于这个裴栖迟无欢心里还真是没什么底的。宋子衿这人无欢与她打过很多次交道了,对她的脾气秉性虽然算不得了如指掌,但还是知道些的,可是这个裴栖迟,她便真是有些捉摸不透了。
当年在太学的时候,这个裴栖迟就很出名,当然不是像无欢这样是因为调皮捣蛋出名,也不是宋子衿那样因为与太子殿下关系好而出名,而是凭借其满口生花的辩才而出名。在太学的时候,裴栖迟便以伶俐聪慧,且巧言善辩著称,颇受少师、少傅的喜欢,就连宋子衿的爹宋太傅都对这个裴栖迟另眼相看,甚至先帝都曾对她的聪明才智称赞有加,赞她“辩口利辞,满舌生花”。
其口才非凡,可见一斑。
不过裴栖迟这人倒不似其他的大小姐那般骄矜,说话做事总是进退有度,凡事点到为止,既不会让人觉得咄咄逼人,也不会让人觉得她是任人拿捏的主。当时无欢对这个裴栖迟还产生过兴趣,想要结交一下,但是对方却是淡淡的拒绝了,这让她纳闷了很久。最后还是齐商的一句话将她点醒:“裴肃和顾相在朝中可是死敌,你跑去与她结交,顾弦歌,你脑子被驴踢了吧?”
所以伺候无欢也没再动过与这裴栖迟结交的心思。
虽然她没有亲身领略过这个裴小姐的口才,但是曾听其他人在背后说小话,说那个裴栖迟有一次不知怎的开罪了那袁惜云,结果两人争吵了起来,那袁惜云竟是生生被裴栖迟说哭了。当时无欢还震惊了许久:要知道,那个袁惜云向来是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对谁都瞧不上,且牙尖嘴利,无欢一直觉得若论道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的本事她袁惜云认第二,绝对没人敢认第一的。这下倒好,竟是败在了那裴栖迟手中,还真是有趣。
当时无欢也不过是对那个袁惜云终于栽了跟头感到幸灾乐祸,现在想来,能将袁惜云说哭,这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能学来的!
无欢就这么心里略显忐忑的到了凤寰宫。
果不其然,将那药验了毒,送进去没多久,便有人来传她进殿回话。
无欢乖巧的应了声,跟在那宫女身后进了凤寰宫。
不得不说,这个裴栖迟的品味比那宋子衿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整个凤寰宫不似翊坤宫那般随处都是金光闪闪的逼人的眼,反倒是处处透着一股子雅致的味道,甚至无欢能看见殿内挂了一副兰陵公子的书画。
这兰陵公子并非什么书画大家,但是无欢以前却是很喜欢他的,他的字画不似其他大家那般雄浑瑰丽大气自成,而是处处透着一股子散漫随性,起势落笔皆是随心所欲,不带丝毫的矫揉造作。竟不想这裴栖迟也和自己一样有品味啊,连带着无欢对这个裴栖迟带了些许欣赏的意味。
“奴婢太医院叶无欢,参见贵妃娘娘,祝娘娘福寿安康。”
“起来吧,青檀,赐坐。”
青檀应诺端了凳子来放在无欢旁边,无欢忐忑的道了谢坐下,手恭敬的放在膝盖上,一动不敢动。
“你便是叶无欢?”裴栖迟笑着问道。
无欢略微抬头飞快的扫了她一眼,随即忙低下头,怯生生的答道:“回娘娘,奴婢太医院叶无欢。”
方才那匆匆一瞥,无欢才记起这裴栖迟的样貌,该怎么说呢,裴栖迟虽然是个美人,但是美的并没有什么特点,所谓美人在骨不在皮,这裴栖迟便只是美在了皮,但是骨子里却没有多少能让人记忆深刻的。就拿宋子衿来做对比,同样是明眸皓齿体量纤细的美人,宋子衿就要比裴栖迟有记忆点一些——宋子衿够媚,而且是那种媚到了骨头里,所以更容易让人记住,若是二人比较,人们也大多会觉得宋子衿要比裴栖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