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凯此时背着王襄,怀里绑着林文溪,三个人的重量压在绳索上,仅靠着他已然青筋迸发的手臂和足底的力量,支撑着。郑凯的嘴里衔了一根木棍,上面已然被咬得斑驳淋漓。然而就算是这样的负重,郑凯竟然还是不管不顾,只往上冲。
“郑凯你下去!”赵渊大声呵斥。
郑凯干脆将木棍吐出来,不屑地说:“赵渊,我看你到底哪点比我强!”那木棍在山石沙面上滚碌而下,很快便跌入坡底不见。赵渊的一颗心渐渐随着棍子沉了下去。
“郑凯,你傻逼吗?三条人命你拿来当成发怒的借口?文溪。。。王襄,你们没事吧。。。”赵渊急得冷汗直冒,一路随着郑凯往上爬,以便策应。
“赵渊,没事。”林文溪艰难地开口说。
“没事。。。没事。。。”王襄吓得有些痴了,不住地摇摇头。
“赵渊,要是我是你。。。”郑凯粗鲁地喘息一声:“就该赶紧去把小曼接上来,这山上说不定有些什么,她一女孩子容易出事。而且。。。就算我们出事了,你能做得了什么?和我们一起滚下去吗?”
王襄听见这话,忍不住呜呀一声喊出来。
赵渊听了,情知无法挽回,只得快马加鞭,使出平生的气力往下滑去,他听见林文溪在上面颤声说:“赵渊你小心。”心中忍不住一阵剧痛。
到了下面,赵渊二话不说,将舒小曼安放在背上,起劲往上爬,他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郑凯到下面,不由分说,先把王襄绑在后背上,便说要把最重的男生先弄上去,让赵渊来照顾舒小曼。王襄和林文溪死活不同意,却哪里是郑凯的对手?林文溪拔腿便跑,却被背着王襄的郑凯很快追上,一把撂入怀里捆了个死结动弹不得。期间王襄欲反抗,咬了郑凯的肩膀,被郑凯两巴掌拍在屁股上,疼得嗷嗷叫。
“老子绿野军校出身,比不过赵渊这小子?”郑凯啐着,怒吼着往上爬。
彼时林文溪心中顿时肃然,别人也许不知道,他却清楚得很,当年他从乡下转学到城镇,差点就被父亲送进绿野军校,是母亲哭得愁得大病一场,父亲才作罢。父亲自此却得空就让他的贴身下属弘轩带自己去游泳,打篮球,骑行,虽身体纤瘦,怎么都壮实不起来,体魄却还是不错的。当他听说绿野军校的种种可怖训练和教学方式,不禁深深感恩黄夕雅让自己逃得生天。
绿野军校在另一座小城的最边缘地带,后临绝壁,前御汹涌长江,是一处占据十分凶险地势之处,所以进了学校,若想逃学,便是一个死字。那座学校极为神秘,每年都有因不堪忍受残酷教学而跳江自尽的,却数十年屹立其间,不得不说是一件稀罕事。凡少年升入初中,就具备资格进入学校,经过入学体检,政审,特办文化考试,各项体能测试,就可以入学,另有一点,长得丑的还真不要。
初中三年后,经过极严格的考核,才能留下继续读高中,否则将被转入其他学校。林文溪听弘轩说起,他自己就是曾经是绿野军校的高材生。但进了那所学校,一年方能回一次家,所以去那里的,若非是实在无法看护孩子的父母,就是亲戚将没有爹娘的孩子送过去,弘轩自幼丧父,辞别母亲一去经年,此后便跟着林子伟做了专驾司机兼私人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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