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渊再无心思享受乡下这般初秋的良辰美景,匆匆别过刘兰花和曹大苗,回了家。
林文溪的电话,便成了日常赵渊的寄托。
“起床了吗?”赵渊问。
“起来了。”
“昨晚睡的好吗?”
“还可以,你呢?”
“也。。。还好,吃了早饭吗?”实际上,赵渊回到家,时常失眠。
“ 吃了,你呢?”
“也吃了。今天在做什么呢?”
“看。。。一些东西。。”实际上,林文溪是在看新学校的招生简章,校纪校规以及行程,车次等,这些,林子伟只稍作交代,其它地全让儿子自行打理。
日复一日,赵渊终是忍不住了。
“你家里没有人看着吧。。。”赵渊问。
“放暑假,我妈妈一直在家,我爸这几天好像也闲得很,弘轩叔叔时不时就带几个人在附近逛一逛。。。”林文溪很无奈:“你知道我家在哪吗?”
赵渊如何又不知道呢?他在扬子县三教九流的朋友还真不少,便有供电局的,电信局的一些认识的人,能帮忙提供户主名为黄夕雅的所在地,赵渊已经不止一次登门拜访了。只是每次,都被黄夕雅客客气气地相待,或是被林子伟温和而不失威严地劝走。他实在是,再没有任何理由去林文溪家里了。
可无论有无道理,这一趟,赵渊只是率性而为。
“我下午过来。”赵渊说。
所以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林文溪一直坐在房间里不肯出去,亦不肯陪黄夕雅买衣服。
赵渊进门,很娴熟地找到鞋套,自在房间下首的椅子中坐着。林文溪帮他倒了一杯热茶。林子伟边看着报纸,边微微抬头注视这个不速之客,等着他先开口说话。
“叔叔,如果我把这些捐款的钱,全还回去,文溪还有可能留下吗?”赵渊问。
“和钱无关。他帮你,但是方法有误,功过相抵,我不计较。但是他走,和你这件事没有直接关系。”林子伟说。
“班里的同学,都不希望文溪走。”赵渊说。
“你代表你的同学来了几次了,这些都不是理由,任何理由对他都不适用。”林子伟干脆地说。
“毕竟纪夫大学更适合他,他这样的品学兼优的,不是更应该有机会去更大的世界去深造,拓展吗?”赵渊问。
“任何一所大学,都不是一个人最终的前程。”林子伟说。
“但是任何一个重要决定,都有可能影响人的一生。”赵渊说。
林子伟有些诧异地看了看赵渊,遂放下报纸,呷了一口茶,不愠不火地说:“所以,如果知道这个决定是正确的,那么按照正确的方向去走即可。”
“正确这个词,是一个很有争论的词,倒不如说成,这个决定对他好,那么按照对他好的方向去走即可。”赵渊笑着说。
“也是这个理。”林子伟表示肯定。
“那么何谓对他好?他是成年人,那么由他自己决定他的去留,给他完整的人格和主导权,这种对待,是对他好,是吧?那么叔叔认为对他好的,不一定真地他本人就认为好呀?所以,这个由他自己去决断,不是会更好吗?”赵渊诚恳地说。
“有道理。”林子伟赞许地看了赵渊一眼,微微一笑:“一个成年人,有权去做他自己想做的任何不违背法律和道德的事,但是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当一些事情复杂到,以他的年纪和阅历,无法做出更为恰当的选择时,身为长辈,替他做一些决定,是完全有必要的,你认同吗?”
“我认同。但我也认同一点,没有人能完全了解另一个人。您身为文溪的父亲,未必能完全了解您的儿子,他有多大的潜力,能力,品性,您未必能完全掌握,所以,‘以他的年纪和阅历,无法做出更为恰当的选择’只是经验之谈,而非能有实际标准去衡量的,它是个伪命题,既然是个伪命题,那么,您要帮他做决定,这一个决定,也算是伪命题,您又是否认同呢?”赵渊侃侃而谈。
“那么,我给你一个标准。就他帮你筹资捐款这一件事,他大可不必要冒着他的爷爷,我的亲生父亲的名义,而是直接打着你的名义去做。这样虽然会对你的自尊心有些伤害,但是相对于救你父亲来说,这些小事不值一提!对不对?”林子伟问。
赵渊不得不点头赞同。
“他如果有足够能力,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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