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张东又检查报警器,原地愣了一会,将报警器的电线接好,再次向赵铭将鞠躬,匆匆离去。
不一会,报警器轰然作响,值班护士匆忙进去。。。
两行眼泪从陈渊曦眼中滑落,对于这个男人,他已经无话可说,一切言语在此刻都过于苍白。陈渊曦哽咽着,靠着墙,浑身发冷。他在泪眼中似乎看到那个被张东带入天堂的金戒指,戒指在灯光中发出耀眼的光芒,刺得他心中隐隐作痛,痛到麻木,接着痛。
张东竟然,未曾给自己留下任何承载记忆的礼物。他从不会记得谁的生日,他从不记得特殊的节日,他更像是充满人情世故的人间以外的人,偶然出现在这世间,旋即离去。。。
“他这一辈子,若是为了初中时的那个夜晚赎罪,早就已经赎清,这辈子不是他欠我的,是我欠了他。”陈渊曦后来对顾曦哭诉着,不能自己。
“张东。。。”陈渊曦不知呢喃了他的名字多少次,似乎觉得睡着了,似乎又觉得未曾入睡。
赵渊,必须得知道这一切。墨谦临死时将这个发给自己,恐怕是不清楚张东已经去世了吧,他想临死前,再帮张东洗刷罪名。
一切,到底是太迟了。
陈渊曦并不知赵渊在G城的住所,不过问个地址,寄个快件,并非什么难事。
只是对于接听电话的舒小曼来说,似是十分痛苦。
“你。。。想做什么。”舒小曼问,继而剧烈地咳嗽着。
“哦,问个地址,寄点东西给赵渊。”陈渊曦说。
“地址。。。你要过来做什么?”舒小曼紧张地问,随后将电话挂断。
那就不寄吧,自己留着也好。
不出半小时,舒小曼却自己打电话过来了,说不上几句话,便只是一个劲地哭。陈渊曦待她哭完了,问:“还有什么话说?”
那边是长久的沉默。
陈渊曦再无耐心,他回住处,预备收拾自己的东西。陈渊曦将一切打点好,看看又过去了好长时间,于盛夏之末,提着厚厚的旅行箱出门。
他招了辆专车,直抵达小城机场。
他走进了机场,过安检时,竟发现自己没有预定任何机票。
活着,像是在做梦。
墨谦之事一了,一切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他觉得,是该去找到母亲,将她接回故里,好生颐养天年,算来,母亲也已经将近六十。至于该如何去找,他目下半点概念都没有,他又想去找云澈和朱紫萍,那个昔年夜晚,曾经让自己无比平静的小俩口,他亦是无法联系,最后一次弘颜收到他们的信,是来自拉丁美洲。
陈渊曦想了好久,惨然一笑,天地如此之大,他竟尔,毫无去处了。
舒小曼的电话再度来了。
“我求你,文溪,你来看看我。。。好不好。。。文溪!”舒小曼大声喊着。
陈渊曦不禁微微动容。
“有什么事,你先说。”
“文溪,我只求你这么一次,你来看看我,我不知道该对谁说,我不知道啊!”舒小曼似是十分绝望。陈渊曦隐隐有些担心:“赵渊呢?”
“他?我和他已经很久没说过话了文溪,文溪,这里好黑,我好害怕!”舒小曼只是一个劲地哭喊。
去吧,反正都已经到机场了。
“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让赵渊知道我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