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莉莉与班克斯

姆·里德尔，眼前又浮现这个少年出现的情景，当时他是没有再雇用人的打算，可是五分钟后，在少年的情真意切的言词到最后结尾一个青涩的笑容，黑色的眼眸流转着一种致命的水波，精致的脸庞却是另一种洁净的清灵，两种极端结合成蛊惑世人的魅力。

    ——班克斯先生请录用我吧。

    一瞬间，头脑空白，他的舌头背叛了他，他留下了这个少年。

    真是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天使···威廉摩挲下巴，可一想到是纳瑞德小姐的弟弟，立刻垮下脸，瘪着嘴嘟嚷，“竟然是莉莉的弟弟··真可惜···哎哎，太可惜了···”

    “可惜什么？！”纳瑞德小姐眯着眼笑，一对酒窝透着一种能沦陷感官的甘甜，而她称呼酒馆老板的拉长尾音加速了这种沦陷，“威廉·班克斯老板~~可以告诉人家吗~~~”

    一刹那，威廉抖了抖，在目睹纳瑞德小姐砸晕闹事者又把人丢进垃圾箱的狠劲，而她的晏晏笑意全程未有一丝改变，他不觉得这真是在问，不自觉的缩缩脖子，警惕的撇一眼她手上有可能下一秒会变成“凶器”的托盘。

    “我是说莉莉的弟弟长得一表人才，没有去读书实在可惜！！”

    纳瑞德小姐满意的收回托盘，改为抱在身前，骄傲地说道，“我弟弟在读书的，他可优秀了，一直都是年级第一呢。”

    危险解除，威廉·班克斯偷偷摸把汗，为自己的急智点个赞，又隐约觉得自己这个老板当得太没地位，但在想起纳瑞德小姐一啤酒瓶开人脑袋的酷劲，又是一阵心甘情愿。

    真真··太man，太有安全感了··

    如果纳瑞德小姐不是女性，他也不是有夫之夫，威廉觉得他一定拜在裤腿下，哭着求嫁。

    是的，克里酒馆的老板威廉·班克斯是位同|志，在二十世纪初，男|同|性|恋被认为是一种病，很多人都羞于启齿，甚至自我厌恶，年轻时的威廉也一样，但经过1916年那场客麦隆战役，一颗炸弹，接着那个总是板着脸跟在他身后的男人扑过来，他最后那句“自由的活下去”，喉咙破碎的嘶吼让他明白，曾经有一个人爱他如性命，视他如珍宝，而他在自我唾弃的同时也爱这个男人，却惧怕世俗的眼光，他用参军逃离英国。

    ——看，他做了什么，就为那些愚蠢的想法，害死了克里。

    战争结束后，威廉回到伦敦，照克里生前的愿望，开了这家酒馆，用一生去悼念那个至死不渝的男人。

    ——克里·爱德华·班克斯。

    爱别离，对活着的人来说，是一种痛到窒息的折磨，但威廉不会自杀，克里想他活着，他像克里希望的那样，不再隐藏，随那些鄙视他的人诋毁，他不在乎，这是他赎罪的方式，他甘之如饴，而纳瑞德小姐……

    砰…哗啦…

    ——哎呀呀，很抱歉，我手滑了一下。

    飞溅的玻璃碎片，一地啤酒沿着缝隙流窜，纳瑞德小姐脸上的笑意融融，温柔到极点的声音，微睁大眼的无辜，如果不看地上的人，也许真以为是一场无心之失。

    那天是7月5日，她来应聘，不巧遇上狂热的宗教分子，事情的发展变得危险，在击倒面前的人，却没注意身后的刀子，是莉莉·纳瑞德解的围。

    站在酒馆后门的垃圾箱旁，威廉靠着墙借着纸烟释放紧张，那张沧桑的脸在烟雾后透着一种心力交瘁的疲惫，深吸了一口停顿下来，苦涩微呛的烟味在口腔与肺之间来回流窜，最后呼出的烟雾缭绕，让纳瑞德小姐轻咳一声，比起提醒这位老板忙正事，更多的是反感他吐出来的呛人味道，游弋的眼神终于停在黑发姑娘脸上，弯弯的眉毛像柳叶，衬着那双眼眸十分温婉，是一种安静的美丽，空气中残余残余的烟味让小巧的鼻翼可爱的皱了一下，褐色的眼瞳转了一圈，随后捻熄还有一半的纸烟。

    ——为什么帮我？

    ——你躺下了，我也跑不掉。

    ——你也听到了，我是个鸡|奸|犯哦，你不怕吗？

    ——哦，老板你这还缺人吗？

    ——喂喂，小丫头你懂不懂什么叫鸡|奸啊？！就是喜欢男人，你不怕被我传染吗？！等等··你那什么表情？！你转过脸去干吗？！我看到你的白眼了，已经看到了！装傻也没用！！

    ——老板，你很无聊啊，我本来就喜欢男人，越帅的越喜欢，最大的梦想就是找个帅得让人合不拢腿的男人嫁了（？）。

    ——噗…咳咳··小姑娘家家，怎么连含蓄都不懂？！

    ——被你传染的。

    ——……你这么和老板说话，信不信我不录用你啊！！

    ——老板你好，老板再见。

    ——喂，喂，喂，小丫头，你不会真走吧？！别，我开玩笑的，别走啊！莉莉——莉莉·纳瑞德小姐！！

    ——你有病啊？！不录用又不给走，黑店吗？！我告诉你，我没钱！有钱也不给你！！还有放开我的裙子！那是我唯一的一条啊喂！

    ——等等，我录用，我录用你了！行不行？！行不行‥‥行？！请你不要走。

    ——你很烦啊，一秒就能解决的事非要拖半天，老板，你懂不懂什么叫时间就是生命，你是想害我短命吗？！信不信我告你谋杀！！我才不要给一个企图谋杀我的人打工！！不要！！

    ——万分抱歉，请让我报恩。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