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
慢慢地摇。
好像是小时候母亲的手。
又像是坐在永无止境的小船上。
摇。
慢慢地摇。
好像是哭泣的战友的手。
又像是深埋于泥土中的彼方。
就这样一直摇。
摇。
慢慢地摇……
伴随着低沉的吟唱,硫娜的意识苏醒了。克洛西突然目露狰狞地变成怪物的景象还映在硫娜的视网膜上,挥之不去。她花了好一段时间才整理好思绪,然后意识到自己本该已经故去。好像是传说之中的三途川一边,如今硫娜置身于一个弥漫着赤红色的世界。远处的夕阳和地上盛开的红花相映,连硫娜自己似乎也被染红了。她坐在秋千上,不断地摇着。秋千吊在大树下,那棵树也开始火红的鲜花。微风拂过,花瓣飘洒而下,漫天飞舞。硫娜想要抓住一片,未等硫娜的手心接触到它们,花瓣就已经化作微尘消散。
这不符合实际的情景让硫娜意识到自己或许并不在意现实的世界。
“原来如此,这就是死后的世界么?”
喃喃自语的硫娜突然觉得安心起来,她放心地荡起了秋千。不管是妖魔,觉醒者,还是其他的恩恩怨怨都和她没有关系了。那种解脱一般的快感让硫娜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脱离了那长久的压抑,硫娜的意志面无表情的面具也被打碎,露出了小小的笑容。
那安逸感让硫娜没能察觉到自己有恢复了语言的能力。
然而,好景不长。伴随着一声嘶吼,梦幻一般的仙境破碎了。原本悬挂着秋千的绳子化作了妖魔的臂膀,硫娜察觉到附着在身后灼热的吐息,条件反射似的从熟悉的地方拔出了大剑。妖魔的指枪好像细密的春雨一般扫过,硫娜俯身在地上翻滚,躲过了妖魔的攻击。随后雪白的剑光挥出,眼看就要将妖魔一刀两断。
然而,硫娜的剑止住了。
在她见下的并不是妖魔,而是那个眼熟的娇小少女。就像不久之前那样,少女伤痕累累,背对着硫娜。觉醒者站在不远处抱着头念叨着什么,远处的阿加莎躺倒地上大声呼喊。
“硫娜!杀了她!趁她还没有觉醒!快杀了她!”
地上的血迹,空气中的战斗的气味,一切都让硫娜无法认为这是个幻境。理智和感情的冲突让她难以抉择,焦灼的情愫给予了硫娜地狱一般的煎熬。
“为什么,我不是已经死了么?我死了之后为什么还要折磨我?我不要……”
“这是战士的责任啊!既然是战士,在这里就不能退缩!”
阿加莎的话没能让硫娜振作起来,反倒是起了反效果。
“那样的话,不当就可以了吧!我不当战士了!为什么非逼着我做出残酷的选择!与其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力量好了!”
硫娜的话让阿加莎哑口无言。正在这里,背对着硫娜的少女开始慢慢转过头来。硫娜知道之后会生什么,她知道她会被刺穿心脏,然后倒在地上迎接死亡。但是硫娜也不觉得后悔,死了的话,正好就可以解脱了。
怀着这样想法的硫娜凝视着慢慢转头的少女,转过的来的却是席梦娜的脸。
“硫娜……硫娜……”
呼唤着硫娜名字的席梦娜逐渐变形,声音也开始走调。硫娜惊恐地往后退着。
“不!我不要这样!为什么是席梦娜前辈……”
不想看到前辈扭曲着成为怪物,硫娜丢下了大剑,用手挡在眼前。大剑坠地,出了“an”的声音。好像以此声音为号令,硫娜再次回到了那个赤红的世界。她依旧坐在秋千上,安静地摇着。没有战士也没有觉醒者,没有痛苦的抉择。
但是硫娜突然觉得自己失去了一些什么。
丢掉了大剑的战士也就不再配自称是战士。从这一刻起,硫娜失去了战士的资格。摇晃的秋千渐渐停止,悬挂着秋千的绳子也断裂开来。不知所措的硫娜从秋千上坠落,落向地上盛开的曼珠沙华。好像是追向无底深渊一般,硫娜就这样一直坠落着,迷失在那猩红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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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对于布兰琪来说是糟糕的一天。虽然早就听说了南方很混乱,但是也没余想到一天之内就要遇到三次劫匪。幸好前两次的劫匪都被偶然在一起行走的大商队应付过去了,但是第三次的时候却只有布兰琪他们一个人。如果算上小姐的话,布兰琪他们一共有四个人。虽然都是女性,但是却都可以拔剑,可以算作是战斗力。虽然依照布兰琪的性格是决定将这些劫匪一刀两断的,但是幸好小姐阻止了她。
“对方人很多……”小姐举着一个圆筒状的黄铜管说着,“不要轻举妄动。”
那个据说是叫“望远镜”的小东西可以将远方的景象放大到眼前,是个不可思议的小玩意。布兰琪曾经因为好玩,也缠着小姐给她用一用。不过布兰琪很快就受不了那视线分割的错位感,放弃了。不过布兰琪还是亲身体会到这个可以伸缩的小圆筒是多么厉害。多亏了它,布兰琪他们才能在遇到匪徒之前现他们。
其实不现也很难,一阵阵刀剑相撞的声音正远远地传来。据小姐说,前面的路上有两伙匪徒不知道为什么打起来了,每一方都有接近一百人。他们战斗的范围在大路上绵延了将近一百米,喊杀声令人胆寒。放下望远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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