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科,理由自然打着一个最好的幌子,那就是赵思成上任半月就胆大妄为私改账目,所以需要熟悉户房的人紧急查账!至于户房司吏,则是赏了吴典吏的倒戈之功。
至于汪孚林本人,自然不会等到申时和其他粮长再次齐集大堂。这一次他家中的粮长之役算是彻底卸下去了,他惦记着金宝,辞了叶钧耀出来,就径直找到了金宝和小胖子一同上课的书房。
他和李师爷客套两句,正要把人带回去,小胖子却突然开口说道:“汪……相公,金宝一心都是为你,你回去可不能责罚他!”
汪孚林看了一眼这位胖乎乎的叶公子,笑了笑后就对金宝开口说道:“你福气不错,交了个讲义气的好朋友。”
“你的脚这样子也走不了路,派个人去后门说一声,把滑竿抬进来吧。”
一出书房,听到汪孚林这么说,金宝不禁心虚地小声说道:“爹,我本来想,官廨后门到马家客栈不过就是几步路,所以今天我叫康大叔他们休息了。”
听到这话,汪孚林瞅着在叶小胖和小厮搀扶下,仍旧一瘸一拐的金宝,登时气不打一处来。虽说他平时出门,也尽量不劳烦汪道昆派来的那几个轿夫,金宝要是往常这样体恤人,他也不会说什么,偏偏在今天这种节骨眼上,没有滑竿接人!
虽说只要他张口,就连叶钧耀那四抬大轿也未必借不着,两人小轿更不用说,可今天他在前头大耍无赖,不想再借县尊家的轿子从县后街一路招摇回去。至于再派人回马家客栈去请了轿夫抬滑竿过来,倒不是不可行,可早上说不要人接,傍晚又改主意,这也忒折腾了。思来想去,他便没好气地走到金宝跟前,伸手在其脑袋上一拍。
“上来。”
什么上来?
金宝一下子愣了,直到汪孚林转身稍稍蹲下,他才反应过来,但脑袋却轰然炸开。他还稍微有些记忆的时候,恍惚记得生父也曾经这样背着还小的自己去求医,但那样的温馨自从父亲去世,却已经成了几乎要忘却的记忆,剩下的都是漫长无尽头的打骂羞辱。当他惊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的叶小胖已经和小厮把他一块给托到汪孚林背上了,他只能胡乱伸手提脚挣扎了两下,口中嚷嚷道:“爹,我能走,真的能走,放我下来!”
“少乱动,否则回去之后家法伺候!”汪孚林头也不回地吓唬了金宝一声,见其还是一个劲乱扭,他又警告道,“坐好,走上一刻钟就到客栈了,给我安分一点!”
叶小胖没想到汪孚林凶归凶,做派却是另一个样子,对比一下自家严父,他对金宝竟是有些羡慕,当即在旁边嘻嘻哈哈帮腔了几句。
“金宝,你爹这么体贴,你就别扭捏了,我还等你明天过来,和我一块到先生那儿听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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