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几个练家子抬了张巨大的坐椅过来,摇摇晃晃,颇为吃力,椅子上蒙了虎皮,看不清材质,只是可以感受到非常沉重。
司徒庄主落脚很沉,每走一步,地上都落下一个深深的脚印,身体笔直,沉着端庄,衣服无风自起,从背后望去,像是九五之尊将要君临天下一般,让人心生敬仰。
一甩衣袖,泰然而坐。
“今日,我便来立一立这武林中的规矩。“司徒庄主声如洪钟,道出来的话,在这厅中似回旋了几圈,振聋发聩。
台下一片静谧,倾颜微微垂下了眸子,杀鸡儆猴,看来,这司徒庄主早已做好了盘算,自己是在重重诱导下走到了这一步。
“柳家姑娘,未免大家说我不近人情,你可有话辩解?或者你诚恳道歉,我也许可以从轻处罚。“司徒庄主语气软了软,恩威并施,才是上位者的气度。
“庄主下得一手好棋,我无话可说。“倾颜松开紧握的手,自然垂在两边,灰白的面上有着一丝倔强,她是不会道歉的,司徒庄主方才的传音入密,就是想激怒于她,可惜她的性子,并不是真如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般任人左右的。
“事已至此还要攀咬家父,毫无悔意,来人,拉下去割了舌头。“司徒心莲憋着一口气,想看柳倾颜低下她故作高贵的头颅,却始终不能如愿,此时抓了把柄,就要命人上前。
倾颜嗤嗤一笑,真以为自己成了公主不成,难道她会任人宰割吗?袖中剑很久没见血了。
落辰落月已挡在了倾颜面前,想要拿人,也得问问飘渺宫给不给。
而司徒心莲此话刚落,司徒暮青就打断可她:“今日大喜之日,不宜见血,柳姑娘也不是有意阻挠,我看此事暂时揭过,后面再谈,别叫江湖同仁看了笑话。“
萧红玉一口银牙几乎咬碎,她觉得毕竟是女孩子一生的大事,不想留下遗憾,见血太不吉利了,想让司徒暮青拦一拦,可司徒暮青一直沉默着,看过去那眼睛分明直勾勾盯着这柳倾颜,像被勾去了魂,她狠狠掐了其一把,才让自己的相公回了神,可一回神,司徒暮青就窜到前面去给别人解围去了。
司徒心莲被自己弟弟拆台,秀眉皱了皱,也不好说什么,今天是弟弟的主场,她不好喧宾夺主。
一时间偌大的厅里,只剩下了淡淡的呼吸声,新郎官发话,不知这做父亲的会如何回答。
“冥洛。“司徒庄主并未多说,只是喊出了一个名字,众人在想,这冥洛是谁,见一人带了几人跑出来,看到样子,才有人认出,哦,原来是司徒暮青的贴身侍从,不知叫他出来是何意。
“庄主。“冥洛单膝行完礼,恭敬的等待下令。
“你身为刑堂的司刑,来说说今日这事若是庄中之人若犯,该处何刑?“司徒庄主往椅子后靠了靠,比刚才的庄重多了分悠然闲适,听人受刑,是件趣事。
“目无尊长,处剜眼之刑,乱嚼舌根,处割舌之刑,不顾大局,处剐刑。“冥洛顿了顿,继而解释道:“剐刑,即剥皮之刑,视情节严重,又分生剥和死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