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桃花木屋你是从哪里买的?”
清韵耸肩一笑,“街上。”
说着,清韵好意提醒道,“听丫鬟说,卖木屋的是个老者,因为稀罕,所以价格卖的高。”
沐清柔脸更白了,她顾不得老夫人生气,急道,“就一个,那怎么办,我答应换了样式送那些大家闺秀啊!”
清韵脸色无辜,“那我就不知道了,我见你答应的爽快,以为你会呢。”
清韵上下嘴皮一翻,把事情推了个干净。
至于沐清柔,她要怎么办,那是她的事。
沐清柔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比起被老夫人罚,她更担心食言,坏了闺誉。
她以为那桃花木屋是清韵画的,因为她从来没在街上看过。既然霸占了清韵的桃花木屋,那干脆说是她做的,博个心灵手巧的美名,谁想到清韵也是买来的,而且还那么贵!
一个十两,还不算上银铃,那么多大家闺秀。除了威北侯府和常宁侯府。凡是参加桃花宴的,她都要送。
就是有桃花木屋,她都送不起。何况街上还没有的卖。
沐清柔急的快哭了。
大夫人坐在那里,见老夫人脸色铁青,心也提了起来,当着三老夫人的面。老夫人最讲伯府的规矩,沐清柔强占清韵的东西。一顿罚是免不了了。
大夫人脑袋转的飞快,想替沐清柔求情。
可还没等她想出办法来,老夫人再次拍桌子了,气的嘴皮都打哆嗦。她冷眼看着大夫人,气道,“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出门之前嫌弃桃花木屋。出门之后,就占为己有。还拿荷包顶替,害清韵被人当众笑话,如今犯了错,清韵还替她求情,她什么态度,她有知道什么叫知错就改吗?!”
大夫人被劈头盖脸的骂了,偏无话辩驳,只能忍了。
老夫人发怒,三老夫人则端茶轻啜,既不走,也不求情。
依照伯府家规,信口雌黄,占人功劳,男子杖责三十,在祠堂罚跪三天。
女子要轻的多,因为女子娇贵,恐身子骨吃不消,所以杖责十五,在佛堂罚跪一天,罚抄家规三百篇。
当着三老夫人的面,这些惩罚一点不落。
大夫人心疼女儿,求情道,“老夫人,清柔有错该罚,只是她答应送那些大家闺秀桃花木屋,就不能食言,之前的桃花木屋是清韵买的,这事就交给她去办吧。”
清韵脸一沉,她女儿闯祸,就把难题往她脑门上推,除非她脑子被门挤了,才会答应。
清韵站起身来,摇头道,“如此重任,清韵不敢担,桃花木屋是丫鬟买回来的,她也不认得卖木屋的人,只是碰巧遇到,看着喜欢就买了,要是街上遇不到,她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人,母亲还是交给其他人去办吧,人多找起来也快,万一耽误了五妹妹送人,清韵担当不起。”
清韵说着,大夫人脸愈加青沉。
可惜,清韵不怕她,反而火上浇油道,“对了,买桃花木屋的十两银子记得给我,我被人笑话就算了,习惯了,无所谓,不过银钱上吃亏,我会翻来覆去,夜不能寐。”
清韵说着,沐千娇扑哧一笑,“我怎么觉得三堂妹不生气,就是为了要回这十两银子啊?”
清韵脸窘,不再辩驳,她就是要大家知道她看中钱财,往后打她钱财的主意,都掂量一二。
清韵推脱,而且说的在情在理,大夫人也不好强求。
只是她不赞同打沐清柔板子,坚持说事已至此,沐清柔会吸取教训,往后不敢再犯。
要是打了沐清柔板子,身上有伤,到时候买了桃花木屋,总不好叫丫鬟去送,还得沐清柔去。
老夫人觉得有理,就免了沐清柔板子,让她在佛堂多跪三个时辰。
清韵坐在那里,听着沐清柔哭泣求情,可是老夫人丝毫不动摇,心情愉悦的她想直哼哼。
沐清柔被罚去佛堂罚跪,她前脚赶走,后脚丫鬟就将大夫请了回来。
当着一众人的面,大夫帮清韵把脉。
三老夫人端茶轻啜,她一边喝茶一边打量清韵。
清韵脸色红润,如三月桃花,美艳不可方物。
三老夫人心中暗暗吃惊。
任何一人,经受马车出事,脸颊受伤,还有可能毁容,未来夫君吐血晕倒,都不可能镇定自若。
就从这份从容不迫,就叫人刮目相看。
再看她方才说话,明着求情,暗着告状,受了委屈,能一笑置之,理直气壮的要赔偿,还把难题推的一干二净。
既镇定,又聪慧,还识大体,懂分寸,绝非池中之物啊。
以前当真是看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