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痕一句“皇上”道出毫无顾虑,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更加愕然不明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
“夜师爷,什么皇上,他不是你同乡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许相梦懵然一脸。
不只是许相梦整个脑子懵然不明白情况,在场除了夜央,其他人全然处于万般迷茫的状态,风痕这突然一下子出手,成城和成墙不由得起了防备,有所起势。
“成捕头,我们打不他的。”
无论是成城还是许相梦,都没见过如此怯弱言输的夜央,但夜央心里清楚,不管是成城还是自己,都非风痕的对手。夜央算好一切,他在说完那句话之后给成城使了一个眼色,成城领会,不管事情究竟如何,他绝然站在夜央这边。
成城拔剑出鞘与风痕来了一番刀剑相抗,而夜央,不假思索地带着许相梦跑离县衙。许相梦跑起来不明不白,但她明显感觉夜央的万分焦急与不比紧张。许相梦只知跟夜央跑着,并没有恐惧和害怕。
夜央在门口跃上风痕的马,伸手将许相梦一拉而上。二人骑马飞奔往县城大门,许相梦脑海里不禁地恍惚滋长模糊的熟悉感。
许相梦感受着身后夜央的躁急,如此慌张心跳,仿佛有什么天大的灾祸即将降临一般。奔马停在河边码头,夜央扶着许相梦下来,还是那般焦急不待,他拉着许相梦往船过去,许相梦突然使力僵持,夜央回头的眼光里满是火急,不像一直以来的他,让许相梦完全看不懂。
“夜师爷,到底是什么事啊?”
“大人,说来话长,你的身份暴露了,会有危险,大人先离开,无论逃去哪里先躲一阵,我会去找你的!”夜央道来如此焦急。
“为什么不是一起走?”许相梦问。
“瑄儿可能也有危险,我还要救她。”
“那我也不走,不就是假知县嘛,我跟他们解释清楚……”
“不可能,他不会听别人解释的!”夜央急了。
“他是谁,皇上吗?”许相梦问。
“是,总之大人先听我的,赶紧离开这里。”
许相梦突然失了主意,她知道冒充朝廷命官绝非轻罪,若是被皇帝亲自揭穿,那更是欺君之罪,罪不可赦。许相梦被夜央拽拉到船上,许相梦紧紧握着夜央的手不愿放开。
“夜师爷,我走了,那你呢?天下这么大,我要怎么找你?”
许相梦所说的,夜央又何尝不担忧,天下如此之大,一个人离开就是去了天涯海角,他找不到一个地方绝对安全,但只要许相梦安全,其他的都不重要。
夜央取出随身携带的那把匕首交在许相梦手上,这是匕首第三次到了许相梦的手上,这一次,才是最为沉重的誓约。
“大人,只要你自保周全,不管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
夜央挣脱许相梦,他吩咐船家速速行船离开。
夜央站在岸上,伫立凝望许相梦乘船随波远去,他必须送走许相梦,面对央宸,他全然没有把握。许相梦只感受着船随流而去,她手上攥着匕首,柄上多了一个装饰品,是夜央精心准备,竟不料送出去时已是分离时刻。
许相梦跑到船尾,船行得够远了,远到她看不清了夜央的脸庞。那日,她坐船离开,心有万般流恋而终究硬下心离去,今日,她知道前行和滞留的后果,但她抛却了恐惧。
冰冷河水凉透了身心,许相梦一跃而下,那次她没有勇气的选择,今日,她绝然毅然。许相梦身体一落水便冷透,刹那如同被冰冻的四肢极力游动,即便将面临致命危机,她也不要和夜央分开,纵使前有虎狼陷阱,她也无惧无恐。
岸上久久离不去的夜央看到许相梦跳船一幕,他千万分地明白许相梦不愿离去的心情,他何尝愿意和所爱之人分离,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二人会从此不见,他也不愿。
夜央奋身跳下冰凉的河水,和许相梦一同勇敢面对,不管是此刻冰凉的河水,还是二人将要面对的灾劫,无论如何,他们都不想与彼此分离。
奋身的二人终究抓到了彼此的手,只有到了分离那刻,他们才真正懂得了爱到心底的感觉,看着心爱之人越来越远,那便是在心头剜下一块肉,痛得血泪混流,失去知觉。
紧紧相拥,许相梦刹那明白了,自己曾说为了他人死这种傻事她绝不可能去做,但如今,为了夜央,她可以不怕死。
“夜师爷,我可以不走吗?我不想离开你呀!”许相梦满脸水滴,和着热泪淌下。
“不走了,我再也不会让大人离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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