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赵文只是一个人,精力有限,所以店铺未曾同时入手,先开着两家打打名气。不过我们招租的房子倒是卖头不错,短短几日便有不少人家上门联系。”
月浓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顾画蕊的神情,毕竟此事他们有着自作主张之嫌,先前顾画蕊吩咐的用那一千两银子开上两间当铺、三间裁缝铺、五间米铺,但并未说明是同时开还是怎样。
顾画蕊听着,玉指轻轻敲在案几上,一下又一下,一边敲着,一边斟酌着月浓所说办法的得失。
“这般做也可。”月浓听到顾画蕊送了口,心底大大舒了一口气。却听顾画蕊接着说道:“招租的那些房子可以定个契约,比如前些年可以优惠租子,或者若是带着别人来同租可以加大优惠;商铺的话,既然打算着力做,倒不如着力做一家,剩下的也是招租,只不过招些短期的租子……”
月浓看着顾画蕊说的头头是道的样子倍感震惊,虽不知她的方法好坏如何,但是顾画蕊毕竟不是那商家出身的女儿,又是如何想出这些个路子的?
顾画蕊看着月浓眼中的震惊之色,倒是反应淡淡。前一世种种惨痛,让得她愈发明白,靠树树倒,靠人人跑。要想按照自己的意愿度日,便是只能靠着自己。
前一世考了三次未考上宁德院便放弃了,奈何当时的自己削尖脑袋想进这暨国第一的女子学府,不过是为了得到顾长卫的青眼和宠爱然后能嫁个好人家。
这一世,在领略了宁德院女师李秋月、夏真燕的傲人风采之后,当真是对那等学府心生纯粹的向往之意了。
若真有机会,这一世,定要进那宁德院进修一番。
而在未考进这等学府之前,自己一人涉猎群书倒是一个增长见闻的好法子。
顾画蕊看一眼随着自己说的越深眼中已渐露迷茫之色的月浓,不觉悻悻然开口道:“罢了,月浓,明日里你让赵文来见我一面,我再将更详细的说与他听。”
“是,小姐。”月浓略微有些汗颜的接道。
第二日,顾画蕊分别去了老太君、父亲、母亲那边请过安,回到漪澜院时,已看到赵文恭恭敬敬地在院子的石凳上坐着等她了。
那赵文看到顾画蕊进院,连忙起身行礼,对着顾画蕊他可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顾画蕊看着只是一个小姑娘,但对他赵文来说,不仅是衣食父母,更是是有着近乎再造之恩。
赵文心里明白自己一次一次的科考名落孙山,家里本就微博的继积蓄还成日里入不敷出,全家担子都压在妻子一人身上。自己一个大男人,却是养不活妻儿,当真是羞愧耻辱。
赵文犹记得之前他拿着顾画蕊予他的一百两银子,为妻儿带回置办过年新衣,他们脸上那种欢喜,那一刻,他永远也忘不了。
“外面天气严寒,且进屋说罢。”顾画蕊轻轻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小院中响起,赵文连忙领命,进了屋他只觉自己冻得发抖的身子终于是在这暖意中渐渐回温。
这顾家大小姐,不仅没有大家小姐的架子,反而对着他们这些佣人和和气气的,倒是去哪里寻这般的老板啊。
顾画蕊并不知道她几番小小的动作已是在不经意间拉拢了人心,她见赵文垂在身侧的手还在轻颤着,便开口道:“盈娘,你去备茶,且让赵文暖暖手。”
“多,多谢小姐。”赵文一时之间受宠若惊,连忙拱手行礼,以致说话都是有些语无伦次。
顾画蕊却是未曾介意赵文的失礼,自顾自的将昨日里对着月浓说的一番话又重复了一遍,其中略有不同的又加了一些她新的想法。
赵文一边听着,眼中却是渐渐流露出了与昨日月浓相同的震惊之色,月浓是外行人,所震惊的不过是顾画蕊看似胸有成竹的侃侃而谈。
而赵文不同,他是内行,自是听得出顾画蕊话中的见地。虽说并非有多非凡,只是顾画蕊说的路子都算的上是专业的了,若是旁的商家之人这般说他自是不会如此震惊,可顾画蕊不过是一个养在闺阁之中小丫头片子罢了。
确实不简单,其眼界远非同龄人可比。
赵文听完顾画蕊说的,在心中默默下了此番评语。
若是顾画蕊听到赵文对她的此番评价,也只会一笑置之。她本就不是小姑娘了,前世今生加起来她已是过了四十载,比赵文都要年长些。
“是,小姐,那小人此番回去便按照您说的开始安排着降租子,至于商铺,那小人便去寻些绣娘裁缝,先开一家裁缝铺,弄些个新样子,着力赚人气,明年开春正式开业。”赵文顿一顿,接着说道,“至于具体的契约规矩,待小人回去查了具体情况,便草拟一份再来给小姐过目。”
顾画蕊点点头,对着这赵文的能力也是颇为满意。自己看似侃侃而谈但不过都是之上谈兵,真正的落到实处还是要靠赵文这等的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