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灯笼光亮往药房摸索过去。
摸到药房大门口,刚要拨开门栓进去,忽然被一股大力捉住手腕,将她整个人都抵在了门上。
“谁!”
顾画蕊心头一惊,悄无声息就出现在她身后,这个人功力只怕不一般。
丞相府何时惹来了这样的高手?
她顺势伸手想将那人挡开,然而另一只手也被捉住,一并抵在了门上。
“怎么了,认不得我了么?”
面前的声音低沉暗哑,带着淡淡的温柔,低头靠近她,她似乎隐约都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
“你……”
顾画蕊一怔。
这样的声音,她怎会认不出。
“夜御天?”
她蹩眉,移开脸,躲避着他,“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快放开我,我还有事。”
“我若说不放呢。”
夜御天再度逼近,却是触到她肩上绒绒的袄子面料,当即回想起方才无华将披风搭在她身上,她不回头就走出院门,这一幕恰似老夫老妻习以为常的动作,看着温馨的很,落在他眼里就是异常刺目。
黑暗中夜御天眉毛一挑,伸手不由分说的就将她肩上的裘衣一把拉了下来。
寒风霎时灌进,顾画蕊被他压得手腕生疼,加上这么一遭,已是有了薄怒,便喝到:“你在发什么疯,夜御天。”
“发什么疯?”
面前的人忽然嗤得笑了,放开她的腕子,将自己身上的大麾褪下,搭在了她的身上,“你那破袄子顶什么用,我这个才是能真正御寒的。”
顾画蕊怔着看了他半晌,自己身上大麾的温度倒是真切的。
她顿了顿,片刻才迟疑着,缓缓道。
“夜御天,你不会是在吃醋吧?”这句话一出,两人都是怔在原地,一时间相对无言,气氛立马有些尴尬起来。
“夜里寒,当心冻着。”
夜御天看着她,往后退了一点,身前为她留出了一点儿距离,放缓了声音道,“你那件太单薄了,用我的吧。”
“嗯……”
顾画蕊还没回过神,心下却是已经了然,不禁扑哧一声笑出来,仰起头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黑暗里面她的轮廓看得不是很清晰,那声轻笑却是实实在在的,眉眼如画的姑娘一笑就是好看的不得了的样子,夜御天看着她顿了片刻,才勾唇:“明知故问。”
自然是明知故问可不是?他来这相府,除了她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他特地跑这一趟?
“母亲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
顾画蕊想了想,轻笑着避重就轻道,“我得去药房给她煮好药拿过去。”
听她如此一说,夜御天知道,蛊虫怕是已经取出来了,于是便说:“我同你一起去。”
顾画蕊并不拒绝,一闪身从他臂弯里面绕出去,转身推开了药房的门。
药房内雾气袅袅,一看就不像是在好好儿煎药的架势,顾画蕊连忙走进几步,就看见水袖坐在小板凳上,一只手里拿着草扇,另一只手却是支着头,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眼睛都闭上了,只剩下因雾气熏人而睡不安稳扑扇着的睫毛,看起来是困极了。
也对,跟着她去皇城赴了宴,还是在门口守着等了大半天,回来相府又如此折腾,几乎快接近子夜了,她们平日里素来休困得早,难怪今天会困成这样。
夜御天跟在她后面,反应却是很快,当下走到水袖面前的炉子前面,抬手掀开药罐的陶土盖子,顾画蕊一声“烫”还来不及提醒出口,就见他又将盖子放下,接着微微对她摇了摇头。
果然啊……
顾画蕊也是叹了气。
“这下可怎么办。”
她又无法怪罪水袖,水袖也是因跟着她才熬到这么晚的。
“等等。”
夜御天绕着药房走了一圈,忽然看见旁边石台上用一块石头压着什么东西,便走过去将石块拿起,赫然发现底下竟是放着两包黄纸包着的东西。
“这是……”
顾画蕊走过去,拾起那两包东西来,在手上翻过来覆过去看了几眼,“药材?”
她将药包的折角打开,手上微微用力将药包的口子撑开了点儿,往里面看去。
果然是药材。
黄纸里面包着些草叶枝干蝉蜕之类的药材,还有两条风干的小蛇。再打开另一包,也是相同的东西。
可是这究竟是两包要熬在一起还是其实是分开两次的量?
顾画蕊将纸包摊开放在石桌上,拨开内中的药材,才看见黄纸内侧用炭笔写着一个小字。
壹。
再看另一包,写着的字是贰。
顾画蕊立马明白了无华的用意,一挑眉转身对夜御天戏谑道:“亏他还多准备了两份,怕不是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
玩笑话意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