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说着似真非真的叹了口气,口气惋惜。
留着?
顾长卫一时间没有回应过来她所指的是什么,话语一顿,并未立即接话。
留着是什么意思,是她并未取蛊?不可能,她都已经拿到了母蛊,不可能再放任子蛊在沈芷乔体内留存。
又或者是皇后并未给她真正的母蛊,那也不可能,若是这样,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本就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山猫,反扑之下怕是定然要将皇后一起拉下水的。
那顾画蕊这番话究竟是何意?
顾长卫翻来覆去将这番话在脑海里面细细咀嚼了一遍,没有得出什么肯定的答案,当下冷笑:“不用跟我玩文字游戏,故弄玄虚,你自己看着办什么更重要吧。”
“那好吧。”
顾画蕊坐在凳子上,漫不经心的用手指绕了绕身上袄子的细带,问道,“那丞相大人想要什么呢?”
语气听不出波动,更是毫无感情,让人听不出来她是真正妥协了,还是故意先放下身段,最后在给予致命一击。
顾长卫是聪明人,可不愿意冒这个风险。
于是避而不答,反倒问她:“你将我叫来,还未说你的事情,怕是有点不妥当吧。”
说罢便冷冷的看着她,要看着她会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果然,顾画蕊玩弄着袄子的带子,心不在焉的样子,是久久都没有回答。
当顾长卫正打算再次说话反唇相讥的时候,她却是缓缓开口了。
“我来,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顾画蕊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一字一句的说,“你究竟,有没有喜欢过母亲,哪怕一丁点儿。”
一句话突然就令这间院子失了声。
顾长卫忽然就有些恍惚。
他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沈芷乔。
记得第一次见到沈芷乔,是在沈家商会的门口,那里门口有一株很大的梨树,树干粗壮,也不知是什么品种,他路过那里,正要去沈家的商号,就看见一个碧绿色罗裙的姑娘站在树下,怀里抱着一只兔子,笑眯眯的看着他,问道:“你也是来找父亲的吗?”
豆蔻年华的少女笑起来自然是好看的不得了的,彼时又正好逢上梨花开得正好,她站在树下,怀里雪白的团子动了动兔子耳朵,从她怀里抬起头来,也是望向了他。
绿衣白兔。
那一眼从此以后过了很久他都忘不掉。
但是这到底是怎么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的,他怎会知道,他,又如何会知道?
顾长卫回过神来,眼里毫无一丝情愫,甚至连回忆的影子都看不到。他看着顾画蕊,语气中带着嘲讽与凉意。
“没有。”
没有,就是当真没有了。
有很多东西,过去了就是当真过去了。
顾画蕊掀起唇角,就启齿笑了。
“那可真是恭喜丞相大人了。”
她笑着,笑意越来越浓,却是不达眼底,“丞相大人啊,所幸那杯好茶你到底还是没有浪费啊。”
嘴角是凉薄的笑意,面前站着的是心更凉薄的人,顾画蕊笑容不减,定定的看着他又说了一遍。
“看来那杯茶呀,还真是没有浪费呢。”
顾画蕊气定神闲的看着他,眸子里的冷意却是愈来愈盛,“不知丞相大人觉得那尚好的普洱滋味如何呢?”
普洱茶。
顾长卫心下微惊,她是如何得知自己方才饮的是普洱的。
他不知先前顾画蕊第一次派遣水月前去之时,水月便是回来告诉她,正厅满院子都飘着普洱的香气,她便猜测里面的人饮的必然的普洱,还是很久之前从别国商队那里购置来的异域茶,所以才会有这样浓的香气,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那杯茶,已经被他喝下了不是吗?
顾长卫虽是心惊,然而自然是不会信她所说的,也不会自投罗网入了她给自己挖的这个坑。
自己平日里饮用的茶水都是只经他信任的下人之手,杯子更是银质,任何一点小毒都会被发觉,那下毒这种可能自然是没有的了。
顾画蕊究竟对那杯茶做了什么,她在那杯茶里放了什么东西。
顾画蕊不慌不忙的摆摆手,淡淡道:“别急啊,丞相,我还在等一样东西呢,明明就放在正厅里面了,你竟然一点也没看见呢。”
说着叹了口气,很遗憾似的样子。
“小姐。”
忽然,院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来人走进院内,竟是月浓。
“小姐,您要的东西。”
水月让月浓为顾画蕊送东西的时候,月浓还不甚疑惑,为何水月不亲自来送,反而要借她之手,然而看见手上东西与顾长卫之时,确实彻彻底底的明白了。
顾画蕊微微一笑,道:“将东西拿给丞相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