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格格哥笑了一下才说,“也没多大事,就是二阿哥想爷了。”
四爷皱了皱眉,“若是没事儿,下次别让人在福晋院子外探头探脑,也太没个规矩!”大阿哥不过三个月没见就忘了他这个阿玛,二阿哥比大阿哥还小三个月就说想他了,难道是神童不成?
李格格脸上的笑容僵住,这不过是争宠的借口,往日拿出来爷也不撅她面子,怎么这回就不管用了呢?
她脑子转了转,随即豁然明白,是了,一定是福晋!一定是福晋给她使了绊子,难怪爷才刚回来福晋就把人往她这送,感情事先挖了个坑让她跳!
“爷……”
“行了,你就将心思多放在二阿哥身上,你看看,孩子被你养的小病连绵不断,要是你真不会养,爷帮你找个会养的!”四爷打断她,将一车轱辘话说出来。
看到了健康的大儿子,再想到病弱的小儿子,四爷就对李氏有些不满。
小儿子身体虽然弱,但太医说过只要好好养着不是不能养好,可如今这才生下来没多久,就连生好几场病,这让四爷忍不住怀疑李氏能不能将小儿子养好。
因为小时候的经历,四爷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让儿子跟生母分离,免得如他一般长大后与生母生疏,一想到与德妃现在不咸不淡的关系,以及目睹过德妃对小十四弟溺爱,四爷心里一滞,他受过的苦楚不想让儿子也再尝试一遍。
李格格觉得自己万分冤枉,那也是自己儿子她怎么不可能用心。
只是孩子无缘无故就生病,她发过几次火,换了两批奶嬷嬷都无济于事,李格格都有些怀疑这阿哥所是不是有人克着她的阿哥。
“爷,您冤枉妾了……”李格格哀怨的想要申辩。
四爷心情不好,再次打断她,“行了,这两天你就在院里呆着好生反省,爷先走了!”话音一落,四爷就转身离开。
“爷!”李格格喊了一声,见人头也不回离开,她恨恨的跺脚。
“福晋,好啊,我不惹你,你反倒给我使绊子,竟然让爷误会我,我跟你没完!”
……
出了院子,四爷脚步不停往西院走去。
苏培盛之前只当自己带了双耳朵,见四爷往西院走,他眼皮直接一跳。
四爷进了院子,没有往那格格院子瞅,直接往最里面的几间屋子走,见有人要进去通报,他直接阻了,挥手让人退下。
自打夏天没有汇报,见到了安格格那不同于表面的温顺,四爷就喜欢上了这种时不时的突击,在这里精神才能松懈下来。
这样可以看见屋里女人最真实的样子。不过这招在福晋和李氏那里就没用了,她们已经入宫好几年,手下传讯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往往四爷还没进到院子,福晋和李氏就等在门口迎接了,一看就是早早得到消息。
反倒是安格格这里,屋里只有几个人伺候看顾不过来,他才能顺利突击。
一进门,他熟门熟路的往里屋走,掀开布帘子就看见他那位安格格穿着一身怪模怪样衣服趴在床上看书。
屋里冷冰冰的,他扫了一圈才在床底下看到炭盆。
看她裹的跟麻袋似的,四爷嘴角不由一抽。
“爷?”敏宁眼角瞥到一个人影站在门口,吓了一跳,定眼一看才认出是四爷。
不过四爷不是去伴驾了吗?怎么回来后胡子拉碴一脸沧桑?
她连忙爬起来,跳下床走到四爷面前,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大口袋里。
“爷,您是刚回来吗?怎么也没人告诉我一声?”她还想着表现一下,到门口迎接。
四爷冷笑一声,“告诉你什么?要是真告诉你了,爷还能知道你又给自己整了一身怪衣服?”
敏宁当即嬉皮笑脸道,“爷,您别小瞧我的衣服,看着怪可比你这一身暖和多了!”
为了表示自己说的是真的,敏宁直接将羽绒服脱下来,给四爷套上。
这衣服原本做得较大,还别说,四爷还真能穿。
再加上银鼠色男人也能穿,四爷穿上一点也不显得突兀。
不论哪个时代女人的钱最好赚,敏宁让敏行找到买胭脂水粉的店停下。
这个时代很少有旗人愿意降下身份经商,所以在城门开店的大多是汉人。
不过这些店面对的服务对象却多是旗人,再加上这时代旗人家女性不像汉人那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以至于敏宁透过车窗往外看时,就看见有不少女人在逛铺子。
胭脂水粉铺是其中最不可缺少的一环。
敏行驾着车在东安门外大街一家名叫戴春林的店前停下,敏宁拿了一盒肥皂,哦不,添加了香粉,现在改叫香皂了。
出了车厢,被敏行扶下来后,敏宁摆开他的手,往店门口走去。戴春林这个名字对于敏宁来说如雷贯耳,扬州城就没有女人能逃脱过戴春林的诱惑。身为以色侍人的瘦马,自然有学习妆容的课程,戴春林这个名字她们就绕不开。
不过敏宁当时还没那个资格接触戴春林的产品,但不代表她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扬州那家店的香粉香件明朝时期就被列为供品,在扬州就已经鼎鼎有名,没想到现在都开到京城来了。
她之前只告诉敏行随便找家铺子,没想到他把她带到戴春林来了。
名声大噪的店自然好,只是就怕这家店名声太大,压根看不上他们的香皂。
果然刚一开口敏宁就碰了个钉子,人家说戴春林只卖自己的产品,根本不接受外来寄卖。
敏宁也不失望,因为她压根没抱过希望。戴春林要是真答应她,那才是稀奇事。
这次敏宁直接让敏行驾着马车到崇文门,还别说,虽然这里的酒肆多,但也有其他铺子夹杂在其中,而脂粉铺就是其中之一。
这次寻到的店铺要比戴春林规模小很多,只有一个门面,进进出出的人虽然不是很多,但也没缺过客人。
敏宁这回很满意,希望这家不要像戴春林那么傲慢。不过话又说回来,人家戴春林有傲慢的资格,因为根本看不上她手里这点小玩意儿。
进了店,敏宁让敏行先将马车牵到路旁,她一个人进去。
店里的伙计过来招呼她,“小姐,我们这有上好的香粉,您想要哪一种,选一款可以拿过来让您试试。”
敏宁没有接着话茬,而是说,“我找你们掌柜,在吗?”
伙计看了敏宁一眼,摇头说,“掌柜不在,有什么我可以帮你转告。”身为伙计帮掌柜拦截一些无关的人,也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
敏宁当然清楚掌柜不可能不在,一家店营业少不了掌柜,于是便说,“这事和你也说不清,你就告诉你们掌柜,我有一项大买卖要跟他谈。”
伙计上下打量了敏宁一眼,实在无法想象一个最多十岁的小丫头片子有什么买卖和掌柜谈。不过这都已经脱离了他的管辖范围,不是他能够解决的,也不再推脱,直接请敏宁进里面坐,“请等一下,我去请我们掌柜来。”
敏宁颔首,也没有计较刚才伙计搪塞过她。
让敏行出去看着马车,她跟着伙计进了里面的屋子。
这间屋子布置的像女孩子家的闺房,有一面大大的铜镜放在梳妆台上,四周的架子上摆放了各种各样的胭脂水粉和其他相关物件。
看得出来这是给女客试妆的房间,敏宁站着打量了一会儿,发现这个时代的化妆品虽然没有现代种类繁多,但也不少了。
没站多久,门帘子就被人掀开,一位身姿窈窕风韵犹存的女子走进来,一进来就嗲嗲的问,“小妹妹,是你要找来谈生意?”
敏宁也没想到这家店铺的掌柜是个女人,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是的。”
女掌柜走过来,请她坐下。
坐下后,敏宁将手中的瓷盒放在桌上,先介绍了一下自己,接着才推销香皂,“我母亲是汉人,她的嫁妆里有一张古方子可以制作一种清洁面部的美容品,我把它称之为香皂。这盒子里就是我按照方子做出来的香皂。”给产品打上高大上的来历也是一种包装。
女掌柜捂着嘴笑了一下,她没有看瓷盒,而是调侃敏宁,“我还以为小妹妹你真有大生意要和我做。”
敏宁歪头辩解,“我并未骗你,我可以保证这个生意比你卖胭脂水粉还要有赚头。”
“哦?”女掌柜来了兴趣,她伸手将瓷盒拿过来,掀开盖子露出里面奶黄色的香皂。
“这怎么用?”女掌柜将巴掌大的肥皂拿出来把玩,又放在鼻子间嗅了下。
敏宁没有回答,而是问她要了一盆清水。
女掌柜喊来伙计,打了盆水进来。
敏宁看了看旁边架子上,然后挑选一些颜色艳丽胭脂挑了点抹在手背上。
女掌柜不明所以,就见敏宁先浸湿了手,拿过香皂往手上抹了抹,迅速搓出一些泡沫来,再将手往盆里一泡,拿出来时手背上已经干干净净。
女掌柜明白了这香皂的作用,可以清洁面上的妆容,但并不为所动,“这不就是胰子吗?”
敏宁摇摇头,“这比胰子效果好百倍,你摸摸看,洗过后是不是很润滑?”
等女掌柜摸过后,她继续说,“胰子气味难闻,用起来效果不佳,里面的都草木灰给人带来的体验绝对称不上好,而香皂洗过之后皮肤带着清香,不仅能润肤,用长了还能让皮肤变得白皙。我保证只要用了我这香皂,就没人再看得上胰子。”主要是香皂中的甘油她没有提取,甘油的作用可不就是润肤?至于美白作用,呵呵,就仁者见仁了。
女掌柜没有说话,而是学着敏宁刚才的行为,亲身尝试了一下。
她点头赞同,“我承认这效果很好,但是我没看出这里面有什么的赚头。”
敏宁笑了,低声问,“掌柜以为我这成本有多少?”
女掌柜盘算了一下胰子的成本,稍微缩减了一下,张开手,“最起码有二两吧?”这时候的胰子里面都添加了贵重药材,一块十两起步,所以只有宫中和皇亲宗室使用。
敏宁摇摇头,小声说,“五十文都不用。”
女掌柜吃了一惊,没想到成本竟然这么低,难怪这小丫头有信心跟她谈生意。
“实际上只要三十文。”她往高了说,这价格还是连同香皂盒。
真实的成本加上香皂盒也才五文,其中两文还是盒子的成本,剔除人工和模子以及购买大缸木材煤炭的钱,光香皂本身价值不到一文。
主要是草木灰基本零成本,而废油的价值还没人发现,两文钱能收到好几斤。
三十文和二两那可不是差一点半点,而是近70倍的差距,这些利益足够让人疯狂。
女掌柜总算明白眼前这个小女孩为何说这是笔大生意。
确实是大生意!
只是她不知道眼前这个小女孩做不做得了主。
“我承认这笔生意大的让我无法拒绝,只是小妹妹,这香皂还从来没有人用过,你怎么保证人家来买?”
“这个很容易,香皂不仅能用来洗手,洗脸洗头洗澡都行,不仅润肤,还有美白效果。只要用上一段时间,皮肤就能改善,再将这件事一宣传,我相信就算你不主动推销,也有抢着上门。”不就是做广告,这还不容易?
解决了无人问津这个问题,女掌柜立即心动,这简直就是上门送钱。
她看向敏宁的目光也柔和起来,“这香皂你带来多少我全都吃下。”
敏宁却说,“这次我一共带来二千多块,家里还有好几批,你这铺子是吃不下的。”
女掌柜却笑的得意,“这你就不用担心,我在东西南北城各有一间铺子,二千块肥皂分一分很快能消化掉。只是你的价格,能否再降一降?”外城划分成五块,分别是东城、西城、南城、北城和中城,安家住的那块属于南城。
敏宁咬着唇,脸上露出为难。
“我这香皂中里面含有花粉,全都是雇人采下鲜花阴干后,添入香皂中,三十文已经是最低价了。”
“二十文!”女掌柜一下子砍掉十文,“二十文你送多少我吃多少。”
绝对不可能!
做生意最忌讳太单一,特别是销售渠道掌握在别人手里,以后难免会受制于人。
谁都知道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不过她没想过靠香皂吃一辈子,只是想借用他人的手,作为打破上流社会的突破口,等香皂风靡上层社会后,方子应该被破解的差不多,大户人家都有自己的仆人,更习惯拿到方子后自己做,毕竟可以随意添加自己喜欢的香料。
她们称之为雅事,就如同自己调香一般。
到时候应该会她可以顺势放弃这部分客户,转而直攻中低层客户。
甚至可以开一家肥皂厂,做出价格更低,受众更多的香皂和肥皂来。
到那个时候香皂肥皂大规模降价,才能成为普通人必不可少的生活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