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已经很晚了, 简宁甫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客厅里点了一盏落地台灯, 灯光晕黄,显得有点孤单。
简路嘴角还噙着的笑渐渐地淡了下来, 一阵愧疚从心底浮起:把简宁甫丢下自己去约会, 太不应该了。
“回来了?”简宁甫回头看了她一眼,“去拜访哪个老师了?”
“纪瀚远纪老师, 就是得过国际大奖的那一个,他夸我的设计稿有灵气。”简路的语声中带着小小的骄傲。
简宁甫有点意外:“真的?那可要好好庆祝一下,往设计师的道路又迈进了一小步。”
“嗯,以后等我上班工作了, 要努力赚钱,造个花园洋房给你住。”简路憧憬道。
简宁甫哑然失笑:“小傻瓜, 你能照顾好自己我就很开心了。”
简路换了拖鞋,替简宁甫续了茶, 然后半跪在沙发上替简宁甫揉肩颈。因为工作的缘故,简宁甫的颈椎不好, 长时间保持一个坐姿的话,肩膀和脖子都会疼。
简宁甫享受着女儿的服务,很是舒心。
揉了一会儿, 简路担心地问:“爸,你一个人呆着无不无聊?可以去找张叔叔他们一起跳广场舞、拍照片什么的, 会热闹一点。”
“呦, 这还操心起爸爸来了?”简宁甫揉了揉她的脑袋, 心里暖暖的。
“我不操心你操心谁啊,”简路撒娇道,“我和张叔叔他们都说了,要他们给你介绍对象呢,要温柔一点、漂亮一点,最好年纪不要太大……”
简宁甫哭笑不得,怪不得这阵子邻居同事们看他的眼神暧昧了许多,还旁敲侧击地打听他的喜好。
不过,这份好心暂时敬谢不敏了,经历了方敏的这件事情,他短时间内都不想再考虑再娶的事情了,更何况,方敏这个人,像狗皮膏药似的,沾上了要脱下来还真得伤肝动肺。
“你别操心我了,暂时我不考虑个人问题了,”他很严肃地道,“倒是你,有没有男孩子追求你呢?”
简路有点羞涩:“没有男孩子,不过……”
简宁甫听了一半,有点奇怪,现在的男孩子怎么都这么没眼光?“没有也好,你还小,那些男孩子也都是喜欢夸夸其谈的,不够成熟,以后爸爸会托几个要好的朋友,好好替你物色物色。”
简路傻了眼了,的确没有男孩子追求她,可是有男人啊!华梓易不就是那个男人吗?
简宁甫关了电视站了起来:“好了,去睡吧,今天和老师学得这么晚,一定累了,好好休息,对了,这周你二叔二婶要来北都,在我们家住几天。”
简宁甫和陈莨的老家在中原地区,三十多岁的时候简宁甫从老家调到了北都,一年之后,老婆孩子也一起带了出来,那年简路刚好七岁。
小时候的事情她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唯一印象深刻的是姥姥身上的枣香,总能变出好多枣儿做的小甜点来逗她。长大之后,因为路途遥远,她一年一般会跟父母回去两趟,暑假和过年,和老家的亲戚联系越来越少。陈莨去世后,姥姥没两年也走了,亲戚之间的相处也就越发淡薄了。
而爷爷奶奶那边,陈莨和他们关系不算太好,虽然陈莨从来不在她面前嚼舌根,但她能感受得到。
这次是二叔要到北都的医院里来动个眼部手术,不是大毛病,却要耗时一个多星期,没有床位前要暂住在他们家里。
到的那天,张阿姨烧了满满一桌菜,二叔二婶也很客气,买了一些家乡的土特产来,还替简路带了一双运动鞋作为礼物。
席间喝了一点小酒,酒酣耳热的时候,二叔感慨了起来:“哥,咱们老简家还是你最有出息啊,在这北都落脚生根了,咱们都窝在那个十八线小城市出不了头了。”
二婶的眼睛里透着羡慕:“是啊,这不哥都请得起保姆了,这房子老贵了吧?听说值一千多万了?”
简宁甫愣了一下,轻描淡写地道:“你听谁说的?没值那么多钱,而且自住了,就算再贵也没用。”
“你那个助理那天打电话和我们唠嗑的时候说的,”二婶笑着道,“哥,你现在条件好了,可要多帮衬帮衬你大侄子。”
简宁甫的脸沉了下来:“方敏还在和你们联系?”
以前他图省事,有时候自己没空,给老家寄东西、联系什么的都让方敏□□,这下好,这个女人还真一直联系着了。
“对,方助理人不错,也很有眼光,这上北都看眼睛动手术还是她给出的主意——”二叔称赞着。
简宁甫大为恼火地打断了他的话:“谁让你们和她说话的?以后离那个女人远一点,别什么事都跟嘴上没把门似的往外倒!”
简路吓了一跳,简宁甫向来和气,很少有这样发怒的时候,更何况那是远道而来的二叔二婶,她赶紧扯了扯简宁甫的衣袖,小声劝道:“爸……”
二婶原本笑着的脸阴了下来,二叔被呛得说不出话来,只好猛地闷了一口酒,憋得脖子都红了。
简宁甫自知失言,细想一下,这事也有他的责任,只好放缓了语调:“方敏不是我助理了,这女人心术不正,你们以后不要再和她接触了。”
“不就是小路不喜欢她嘛,”二婶阴阳怪气地瞟了简路一眼,“女人哪,就是痴情,明知道被辜负了,也打落牙齿和血吞。”
简宁甫气得说不出话来,方敏居然在他家人面前也这样胡说八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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