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地缓缓行驶着。
越往前走,地势渐渐升高,马车上了盘山道,山路不平坦,渐渐变得崎岖难行。
说来也奇,这赶车的小哥竟是个车技高超的,他将马儿刻意驾驭的十分平稳,车厢里头也是一丁点儿都感受不到颠簸,靠在男子怀里的累极而眠的小人儿,压根就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大约行至半山腰的位置,一片树林子出现在眼前,只见林子里,林木高疏,树影斑驳,一条小径蜿蜒而来,依稀隐现,车夫扯了扯缰绳,那马儿便听话地朝着树林子里行去。
突然的大拐弯,饶是车技再好,也是没可能一点儿震动都没有的,由于车厢的晃动,阮兰芷终于是嘤咛了一声,睁开了双眼。
将将醒来,她便发现自己躺在一辆马车上,她略略低头,便见一双无耻的大掌正轻抚着她,好似在抚摸一只小猫儿那般,阮兰芷也不知怎地,蓦地就想起了先前在书斋里羞人的事儿来。
阮兰芷拧着身子,想要甩开那恼人的大掌,可挣了几挣,却依旧没法子逃出他的手掌心,她气的大叫“拿开你的脏手。”那可恨的男子不光不招办,还低低的“嗯”了一声,然后径直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末了,还哑着声音叫她“别乱动”。
……
“醒了?喝点儿水吧。”苏慕渊见怀中的人儿挣扭的厉害,于是面不改色地单手拿过车厢内置小几上的温桶,从里面取了茶壶出来,为阮兰芷斟了一杯茶,递到她的唇边,另外一只手则依旧在阮兰芷的兜儿里,没有拿出来的打算。
阮兰芷在心里暗暗啐了一口这不要脸的老流氓,却又拿他毫无办法,如今浑身乏力,手也使不上劲儿,又挣不过这头野兽,少不得就着他的手,啜了一小口茶水。
阮兰芷迷迷蒙蒙地掀眼看了看,透过豆大的烛光,发现自己与苏慕渊两个身处在一辆马车里,外面好像快要天黑了,夏季的傍晚,树上传来的蝉鸣声十分清亮。
阮兰芷喝过了水,理智渐渐回笼。她心知这肯定不是回阮府的路,却也不知道苏慕渊究竟要带她去哪里,偏偏她这时候还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来……
思及下午那场“折磨”,如今再跟他硬扛显然是不明智的,她压了压心里的愤怒与委屈,努力扬起小脸问出口来:“这是要去哪儿?”
“你别急,我带你去温泉庄子里歇一晚上,要不要再睡一会儿?很快就到了。”苏慕渊抬手拨开了贴在阮兰芷面颊上的发丝,低声解释道。
“什么?我要是一晚上都不回去,家里人要怎么看我?”阮兰芷闻言心下大急,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拔高了起来。
“阿芷且放心吧,我出了书斋就派人同赵家王氏打过招呼了,说是在街上遇到了你,两人一见如故,就接你去赵府陪她说说话、住一晚,这会子她应该早就着人去同你祖母说了。”苏慕渊在书斋的时候,就把理由想好了的。
而阮兰芷一听到“书斋”两个字,想起下午那些个腌臜事儿,气的浑身直哆嗦,她揪着苏慕渊的衣襟,半天都没说出一个字来。
先前阮兰芷和苏慕渊单独待在那书斋二楼的旮旯处,他压着她做尽了坏事。
因着阮兰芷上辈子与苏慕渊经历过一遭,早已不是那不知人事的小丫头。
她也本以为自己这次是在劫难逃,然而苏慕渊也不知是出于何种目的,终究还是放过了她。
她两个在书斋的旮旯角落里,并没有真真儿的做那档子事,而是……而是……
思及此,阮兰芷将羞红的脸埋入了苏慕渊的胸膛,当时,他将她牢牢地控在怀里,隔着衣物来回的磨蹭。虽然阮兰芷也是气恼又委屈,可她从苏慕渊那赤红的双眸,咬紧的牙根,额上大颗大颗的汗水,以及根根必现的青筋,得知他是真的在忍耐,也是真的在怜惜她……
换做以往,他威远侯何曾憋屈过?
甚至连阮兰芷都以为,以苏慕渊那强烈到惊人的占有欲,自己今日必是在劫难逃的,可他纵使再怒火中烧,却没有真正的伤害她。
阮兰芷想,她还无耻地利用了周大人,也连累了周妍儿和锦珍,她往后都没脸再去朱雀门街了……
苏慕渊见阮兰芷愣怔出神,粉嫩的小脸上还泛着羞愧的红晕,他不悦地大力掐了掐手里的玉团儿:“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出神?”
苏慕渊实在是太了解阮兰芷了,不可否认,他最近一直着人在不远处暗中保护着她,也监视着她。
苏慕渊自认为,他对于她的性子掌握的是一清二楚,这小人儿在阮府里没有受过多少关爱,因此只要有对她好的人出现,她是十分珍惜的,比如薛府那个姨祖母、薛锦珍,甚至是那个碍眼的薛泽丰。
而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周庭谨和周妍儿,只怕也在被阿芷惦记着……
至于他……
苏慕渊想,不管自己对她多么的视如珍宝,多么的小心翼翼,只怕她还是不待见自己的,这也是为何他今日不敢真正碰她的原因。
阿芷年纪尚幼,心思又敏感,他如何还能再犯同上辈子一样的错误?
可若是不好好儿“惩罚”她,他却又愤愤难平。
苏慕渊知道她此时定然在想着别人,可能她心里正在想的那人就是周庭谨。
思及此,一双鹰凖般的褐眸不自觉地眯了眯,他想,他是无论如何都忍受不了阿芷同别的男人站在一处的,就算他们什么事儿都没有,也不行!
因此他对于今天下午在书斋里对她做的事儿,并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