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女朋友不?”
全班当即暧昧地嘘声一片。
物理老师也是豪爽,大手一挥:“女朋友包分配!全班六十八人都在这里,只要不是棒打鸳鸯强拆情侣,你看上谁就来跟我说一声,我准给你牵线!”
得到班主任的允诺,作为陆彻同桌的傅岱当即把手举得老高,声如洪钟地毛遂自荐:“班主,我要自荐上岗!”
坐在傅岱后面的男生拍桌哄笑,班上不少人又将暧昧的目光投向徐醒前面的熊欢。
物理老师敏锐地嗅到一丝不同寻常,对傅岱说:“傅岱,咱们课下得好好谈一谈。”随后又回归正题,“陆彻,你就甭推辞了,物理课代表非你莫属。你要没有意中人也不急,我不仅包分配,还管介绍。”
“徐醒——”
全班的目光跟着转向徐醒,也包括陆彻。
徐醒心肝一颤,猛地抬头。
物理老师胡说八道地忽悠完陆彻和傅岱,抱起课本要走,这又忽然想起事儿来了。
她朝徐醒一笑,对这个班长的印象还是挺满意的:“咱们班缺了本班务日志,你今天找个时间,去科学楼309问张老师拿一本。”
“……”
徐醒被老师这前后连贯的两句话吓得心惊肉跳,余悸未消,梗着脖子点了点头,心底有个声音在嘀咕:不至于那么邪门吧……
第一节课下课休息的十分钟过于短暂,A栋教学楼往返科学楼少说也得十几分钟,所以徐醒决意等到第二节课的课间操时间再去拿班务日志。
但和45分钟的上课时间相比较,这十分钟更显得弥足珍贵。
女生们三三两两携手共赴卫生间,男生则鱼贯而行地涌向食堂小卖部。
汤绵去了趟卫生间回来,蹭到熊欢的旁边侧身而坐,一张嘴就开始八卦:“你们知道艺术班的蔡湘湘吗?咱们年级传说中的级花!”
王子丛往嘴里塞了两根小虾条,捧场地举起小胖手:“我我知道,我还见过她呢。”
王子丛的女朋友也是艺术班的,一来二去有点交集,倒也不稀奇。
徐醒虽然没见过传说中的级花,但好歹也知道她的大名。男生宿舍虽然不像女生宿舍那么爱八卦,但是不少男生对于全年级乃至全校的美女依然可以如数家珍地一一道来。
徐醒背不出来,但是听室友念得耳朵都快长茧了,再一听到这个名字也能在记忆里对得上号:“我也知道她,听说过。”
汤绵的话匣子当即就被打开了,唧唧呱呱地罗数了级花的傲气凌人和高不可攀,最后的重点则是一举推翻级花人设的铺垫,道:“刚才早自习结束之后,站在咱班后门口找陆彻的那个男生,看见了吗?听说他原先和陆彻同一个学校的,今天刚转学过来,结果人家已经和级花好上了!”
汤绵声音上扬,为了突显惊诧而稍稍张大的口型还没来得及收拢,企图煽动面前这三个听众的情绪,可惜收效甚微。
熊欢对八卦不感兴趣;徐醒则立下毒誓:宁孤生不搅基;而王子丛早在大半年前就退出单身狗的终生俱乐部,他的物质世界除了吃也多了一个女朋友。
徐醒:“管他们在不在一起,跟咱们也没关系……啊。”
语毕,徐醒心念一动,下意识地往坐在第一排的肖舜望了过去。
肖舜和那个大兄弟的红线连着一杆一洞,然而那个大兄弟却有女朋友了,啥情况?
徐醒有些费解。
他现在也是盲人摸象,对红线的了解全靠比对和瞎猜。
因为他蹲在民政局看到的大多数领证的小夫妻的红线和他爸妈一样都是心心相连,所以他认定红线象征维系真爱的好姻缘。至于缠手绑脚的红线,目前还有待观察。最费解也是最令徐醒担惊受怕的,无非是陆彻裆部那个迎风飘扬的蝴蝶结,毫无半点头绪,好在应该能从肖舜那一边获取相应的信息。
徐醒对此留了个心眼儿,决定得和肖舜套套近乎。
第二节生物课下课之后,徐醒穿梭在A栋和科学楼之间,找张老师拿了班务日志。
他一路上看到不少人的心头飘荡红线,也有更多人身上没有红线,但是绝对再没看见有谁像陆彻一样绑个风骚的蝴蝶结。
徐醒蹙起眉头,一想到陆彻就糟心透顶。
从科学楼拿到班务日志,课间操的休息时间足有二十五分钟之久,徐醒返回教室也还未响起上课铃声。
班上有几个男生聚在教室后排讨论下周的NBA名人堂颁奖典礼都有谁,另外有两三个男生嘻哈笑闹地压着小胖墩王子丛,以叠罗汉的姿势。
看见徐醒走进来,王子丛扑腾着莲藕枝一样的小短手求救:“醒醒啊,醒醒……”
处于青春期的男生们很是热衷玩这种开火车的打桩游戏。
而王子丛通常都是被压在最底下的那一个……原因很简单,王子丛脾气好,身型又圆又胖,垫在底下也不会硌得慌。额外附加一点,小胖子的胸比较好揩油……
叠在最外面的男生朝徐醒咧嘴笑:“班长,一起来4P啊,来嘛快来压我啊~”
徐醒对他们的游戏见怪不怪,揶揄道:“你们可悠着点儿。”
徐醒说着便要绕过这摞人山,跟着出现在他眼前的,是陆彻。
陆彻坐在傅岱靠近过道的位置,背对窗户,身子朝外,两只胳膊架在前后桌子上面,聚精会神地在玩一款十分怀旧的游戏机——封存在徐醒童年记忆里的套圈圈水机。
陆彻专心致志地按着水机上面的十字键,估计正到惊险刺激的紧要关头,坐在陆彻后桌的男生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口中哼唱着“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的歌声渐渐息声,紧盯着水机的界面。
“……”
徐醒之所以多留意了陆彻一会儿,纯属是因为他看到陆彻裆部的蝴蝶结突兀地亮了几分……
难道是他走近了的缘故?
徐醒脑里刚闪过这个念头,忽在这时,身后的叠罗汉被底层奋起的胖子掀翻了,几个男生跌跌撞撞地往后退,徐醒猝不及防地被人猛然一撞,当即脚下不稳,身子失衡地跌向一旁——
“操!”
陆彻好不容易压着按键力度控制住喷水的强度,弹起最后一个顽强落单的圈圈稳稳当当地落向长柱……
谁知道,一个身影如同他水机里蹦起的圈圈儿,蓄力一击稳稳当当地跌入他的怀里,这瞬息之间的剧烈冲击震得水机里套在柱子上的圈圈抖啊抖颤啊颤。
一阵天旋地转,徐醒后知后觉坐在陆彻的大腿上……
两人之间相连的红线大概已经缩到最短的距离。
徐醒:“……”
屁股和后背相贴的地方传来对方的体温,迅速在徐醒体内肆无忌惮地乱窜,攀上他的脖子和脸颊,外耳廓也漫上一层可疑的粉色。
徐醒的大脑中枢突然罢工,反倒是听到外界向他传来一个指令——
“别动!”
声音有些气急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