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随从随手叩上的门,咯吱咯吱地摇晃了起来,门内走过来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拉开了门。
那是一个整张脸都藏在宽大帽沿下的人,身体微微弯曲着,还没说话,开门迎了风就咳嗽了起来。
那声音听起来沙哑又沧桑,外面的互相看了一眼,就听那人扶着门扉开口,“太子殿下,这是你们东越皇上的意思吗?1;150850295305065北淮的事使团可是还在呢,这样做,就不怕破坏了两国的邦交关系吗?”
他开口说话的声音更是低沉,在这清晨听得人浑身都觉得不舒服,像个幽灵似乎的,展怀安最先反应了过来,心里难免为自己的冲动有些信息心虚,却还是冷静说道,“府上最近不太平,孤也只是担心三皇子,故过来探望一二,没有打扰的意思。”
那老奴帽檐下的脸转了个方向,看向刚刚差点把门砸了的六安,展怀安明白他的意思,示意六安推到了后面。
偏院里统共也没有几个人,清晨的院子安静得像个荒院,那奴才还没答应展怀安进去,他已经推开人,仗着人多势众先一步进了院子。
按照上次来的记忆,展怀安很快走到了房间门口,他抬手阻止了身后的人,自己一个人上前,那老奴想制止他,已经来不及了,他已经推开了门。
而扫到屋内一晃而过的面部时,展怀安整个人楞在原地,眼眸瞪大,心跳似乎停了片刻,身体控制不住地往后踉跄了一步,被他叩开一半的门,很快被风带上。
不过几秒的功夫,赫连荀那张面目狰狞的脸,却是完全落入展怀安的眼里,他没预料到的恐怖,胃里有酸辣的感觉翻涌着,搅得他脸色更白了几分。
御林军中有人察觉不对,正想上前,展怀安却稳住胸口退了下来,看着正准备上前的御林军,“回去吧。”
那老奴让开了一条路,展怀安走到他身边停了一下,“抱歉,是孤打扰了,进去伺候你家主子吧,人醒了。”
那老奴没出声,安静地垂首立于原地,等人群散去后,那人才直起身子,推开了刚刚展怀安推了一半的门,“三殿下……对不起,是臣失职。”
他跪在地上,声音也恢复了原本的正常,赫连荀面无表情地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片刻后才扫了地上的人一眼,“没事。”
他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里,沉了难得的怨念,却也很快恢复平静。
展怀安刚刚离开偏院,还没来得及搜查别的地方,落雪阁那边的丫鬟跑过来就跪在他面前哭。
昨晚苏眉受了惊吓,回房后一个劲地呕吐,加上被刺客劫持时动了胎气,昨晚没受住这折腾,流产了。
展怀安刚刚的怒气没出处发泄,此刻更是疯了一半怒吼,“一群废物,不是说了让你们好好照顾落妃,怎么办事的?”
他的确想过,等御医确定苏眉肚子里的孩子的性别,就考虑孩子的去留,可不代表,这个孩子突然走了,他会不愤怒。
那丫鬟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回殿下,昨日娘娘在本就受了惊吓,在琉璃居被刺激了,心态本就不好,再加上昨天闻了血腥味吐得太厉害……孩子也就……”
那丫鬟三句话不离琉璃居,硬生生在这个时候,让展怀安想起洛倾来,不负她所望,展怀安一双眸子危险地眯了起来,哪怕这事跟洛倾没关系,他也难以控制地想起洛倾不希望苏眉生下这个孩子的那些言论。
昨晚发生的这件事,到底最后是谁受益?洛倾不过流了点血,皇后怀疑到了苏眉头上,苏眉孩子就没了,真有那么巧合的事吗?
展怀安来不及去细想其中的深意,也顾不上身后等着复皇命的御林军,匆匆忙忙就冲进了落雪阁。
屋内的污秽味道还很浓,展怀安的目光却被苏眉那完全惨白的脸和空洞的眼神勾住了,那一刻心底揪着,让他甚至后悔曾经想把苏眉的孩子除了的想法。
因为这个孩子没了,苏眉的痛楚表情让他克制不住地难过了起来。
苏眉见展怀安来了,眼睛里憋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喷泄而出,“殿下……孩子,妾身的孩子,好疼……”
那一声一声的呼唤,仿佛指责一般紧紧遏住了展怀安的喉咙,她仿佛胸口堵了棉花一般,发不出声音来,只能任由苏眉抓着她的手,越来越用力,眼泪也越掉越凶。
展怀安眼睛里拢了一层雾,他反手我洗握住苏眉的手,低声轻哄着,“好了,落落乖,没事了,孤陪着你。”
而苏眉已经疼昏了过去,展怀安的话怕是一句没听进去,展怀安这人,从来没有如此情绪外露,此刻若不是屋子里围满了大夫和丫鬟,他眼里的雾就快凝结成泪了。
大夫强行给苏眉灌了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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