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背脊一凉,很快的,她脑海之中冒出了一个念头。
“三哥说过,说东边的几个盐运使因为贪了税银……”
“正是。”燕迟捏了捏秦莞的手,“贪税是大罪,何况盐运之上经常出人命。”
秦莞语声略有几分严肃道,“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刘仁励出了什么事了?”
秦莞问此话,一来是知道秦琰多半的确和刘仁励达成了某种共识,若刘仁励身上已有麻烦牵连甚大,那她少不得要提醒秦琰一二,并非她多想护着秦府,实在是因为她既占了九小姐的身份,便不能不站在秦府的立场考量,何况秦府也是她未来的栖身之所,她不求秦府的出身给她多少便利,只求秦府安稳,好让她有足够的心思去谋划父亲的事,二来,她也是想由此想通刚才脑海之中冒出来的念头。
燕迟听她这么一问便知道她的心思如何,他于黑暗之中身子微微一倾,“嗯……我自然知道,可你向着秦府的心如此明显,我却不能白白告诉你。”
秦莞挑眉,“那你想做——”
“什么”二字还没出,燕迟却一下子靠的更近了,他灼烫的呼吸洒在她脸上,就差再往前更近一分就要挨上她的唇……
秦莞不必再问了,她知道他的意思了。
秦莞唇角紧紧抿着,许是等的太久,燕迟“嗯”了一声。
这轻轻的一声带着两分威胁似的,秦莞眼睛一闭,在他唇上蜻蜓点水一般的吻了一下,虽然时间太短燕迟并不满足,可他还是忍不住轻笑出声来。
黑暗之中,燕迟的笑声华丽撞耳,秦莞听得面上微热,咬牙道,“你说是不说?”
燕迟倏地收了笑意,便就这这么近的距离道,“刘仁励此番来庞家多半是为了求财,他在南边乃盐运使之首,盐运使位置虽重,却一直外放官品不高,他想升官,必定要上下打点,且他出身不高,自然这方面花的就更多了,不仅如此,他在湖州表面上清正,暗地里却极是骄奢淫逸,秦府肆虐女童的案子后来还查到了湖州,可因为年代太过久远再加上有心人从中阻挠查不动了,可我和霍知府推测过,湖州盐运上的官员也做过这等生意。”
秦莞呼吸一下子就轻了,秦府的案子现在想来都让她觉得十分沉重,虽然同样是犯案,可看到年纪幼小的孩童那般遭遇总是叫她更为不忍,她没想到,这案子后面牵涉如此之大,甚至连盐运之上也有人沾手,难怪他又在锦州耽误许久。
“因是如此,他私底下的花销自然巨大,且两湖的官员都有私底下暗自比较的风气,早些年这位刘运同不知何处来的钱银,还没有动税银,可是从前年开始,两湖的税银却开始出问题,先前没人注意到,然而今年东边的先被查了,他自然心中发慌的很。”
秦莞好似陷入了什么深思似的,燕迟见状便忽的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等秦莞反应过来,燕迟已经继续说话了,“除非在有人参奏此事之前将税银上的缺漏填补完,否则他别说升官了,这条性命能不能保住还是个未知数。”
秦莞顾不上燕迟了,只轻声问,“是不是已经有人打算参奏此事?”
燕迟“嗯”了一声,“所以告诉你三哥,刘仁励并非最佳人选。”
秦莞黑暗中点头,心中却是有些后怕,若非燕迟告诉她此事,回京之后秦府只怕就要惹上祸端,“原来如此,刚才你说的时候我也想到了,刘仁励来庞家这里是来求财的……”
微微一顿,秦莞又道,“可一般来说,刘仁励所求巨大,庞辅良不一定会答应他……难道庞家想做官盐的生意?”
燕迟沉吟着道,“庞辅良说,他是在应酬上认识的刘仁励,而后介绍刘仁励认识了双清班班主,清筠隐退是在八九年前,八九年前的刘仁励还未至盐运使之职,那个时候的他,最多不过是个同知一阶的官员,庞辅良不一定会去费力结交。”
这么说着,燕迟忽然道,“说起来,只需要去查一查八九年前刘仁励在哪里为官便可。”
秦莞点着头“嗯”了一声,“只怕还要去查一查清筠隐退之后的踪迹,是不是像庞辅良说的那般在定州住了下来。”
燕迟应“好”,说到这里,二人对这案子的事便说的差不多了。
屋子黑漆漆一片,她二人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床边,还距离这般近,一旦沉默了下来,一切便都显得有几分暧昧了,秦莞抿唇,率先打破了这份寂静,“我们不走了,那你呢?”
燕迟弯唇,“我身为提刑司按察使,如今豫州有了案子,怎好现在就离开?”
秦莞歪头想了一瞬,“正该如此,否则且非有渎职之嫌?”
燕迟便低不可闻的笑了一下,像是有些无奈似的,他本一直握着秦莞的手,这会儿忽的放了开,秦莞正不知他要做什么,却觉他一把将她人拉了过去。
燕迟将她抱住,一手在她背脊之上轻抚,秦莞眼珠儿一转,“对了,今夜你怎会过来?”
燕迟来之前一定不知道庞府生出了人命案子,他带着燕离和汪怀宇一起过来,是来见她?
“若是要走,这几日我都要落后你一些,自然是见不着面了,是以想过来看看你。”
燕迟语声淳淳,秦莞心底便又微软了两分,她寻了个位置在燕迟肩窝趴着,双手浅浅的勾住了燕迟的腰身,屋子里安静的只剩下二人的呼吸声。
就这么抱了片刻,秦莞忽然道,“我……好像有些困了……”
秦莞是极为自律之人,除非必要绝不会晚睡,她这话一出口,却颇有两分逐客之意,再加上二人好容易得来相处,她却困了,这是怎么回事?
燕迟狠狠的抱了一下她的腰背,秦莞“嘶”了一声,正自觉有些不妥之时,燕迟却又哼了一声将她放了开,“既是困了,便睡吧。”
秦莞有些不好意思了,“我……”
燕迟抓住秦莞的手,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回了京城,有你受的。”
说完这话,燕迟将秦莞按倒在了床铺之上,又将锦被一拉将她鼻子一下全部盖住,然后才转身走了,“吧嗒”一声,他连窗户都给她关了上。
秦莞只觉自己手上还有些痒痒的,当下于黑暗之中弯了弯唇。
她这困意来的准时,再加上燕迟在此让她十分心安,自然就想睡了……
秦莞拉了拉被子想将下巴也露出来,然而想到这被子是燕迟给她盖得,她便又迟疑了,手缩回去,就这般严严实实的坠入了梦乡……
燕迟再回到得月楼的时候燕离还在问那些面色惊惶的下人。
冷风嗖嗖的院子里,燕离双眸狠眯的看着身前经过的每一个人。
问话都是由汪怀宇问,他只负责“盯”,可怜庞府的下人,直被他盯得紧张不已,只能磕磕绊绊的回答着问题,于是燕离看每一个人都怀疑起来。
见燕迟回来,燕离立刻道,“七哥七哥,我怎觉得这些人都有嫌疑?”
燕迟扫了一眼众人,“何以见得?”
燕离便道,“他们皆不敢与我对视,我看他们不过一瞬,他们便冷汗如雨而下,两股战战几欲奔逃,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燕迟皱眉,“你是否在审问之前先表明了身份?”
燕离看向汪怀宇,“是汪大人表露的。”
燕迟便如同看傻子一般的看着燕离,“他们不过是寻常下人,你恭亲王世子殿下的身份在这里摆着,岂不是让他们紧张煎熬?”
燕离语塞一瞬,“这么说倒是有几分道理,可我记得……京城那些人都是不怕我的啊!”
这话一出,燕迟原本无奈的眼神便是一暗,片刻之后才拍了拍燕离的肩膀,“你若真想知道案子怎么审的,看汪知府便是……”
燕离扫了一眼汪怀宇,道了一声“那多无趣”,然后便想到什么似的问,“七哥,你刚才去哪里了?”
“在府中走了一圈。”
“哦?七哥看出什么来了?”
燕迟眸光扫过汪怀宇面前站着的下人们,眉头微皱,“这府中各处小院皆是四通八达,单单从路径上来看,谁都有可能行凶之后悄无声息离开。”
燕离皱眉,“那岂不是难了?”
燕迟没说话,目光扫向得月楼门口站着的庞辅良,再一看,刘仁励似乎不见了,燕离顺着燕迟的目光看过去,“刘运同被问完了,因是客人,先去休息了。”
燕迟便挑眉,“庞府主母可出现过?”
燕离便又点头,“出现过出现过,刚才,抱着庞府三少爷一起来的,汪知府问完了就又走了。”说着燕离道,“能将一个昏睡的女人伪装成自缢的假象,一定得是个力气不小的男人吧,清筠虽然不胖,可我猜那个人是踩着凳子把人抱起来挂上去的……力气小可不行。”
燕迟听到这话眉头微皱却是没有立刻肯定,燕离说的按照常理而言是对的,可是燕迟清楚的记得秦府的案子他和秦莞最开始也是被这样的想法困住,谁都知道那么大的镇妖石要力大的男子才能搬动,可他们起先没有想到那人竟然利用了竹子的柔韧,而清筠,却是要比那镇妖石轻的多的多,实际上,一个力气大的妇人也可以做到。
“七哥,我说的对不对?”
“不对。”燕迟无情的否定了燕离的话,而后走到了汪怀宇身边去,汪怀宇审问人自然有一套,燕迟不说话,只听着,然而事情远没有燕迟想的那般简单。
等所有的下人审问完,依旧毫无头绪。
汪怀宇暂时遣散了所有的侍从,一边进得月楼一边道,“几乎每个人都明确的说了那段时间在做什么,暂时也没找出那曼陀罗毒药被下在了哪里,从进府见面到见到庞老爷,所有的茶水饭菜,都并非是清筠一个人独享的,总不可能,她进府之前自己吃了毒药?”
汪怀宇揉了揉额角,见时辰不早便道,“两位殿下先回去歇着吧,明日再来,今天晚上暂时问不出别的什么了。”
燕迟没说话,燕离打了个哈欠强撑着道,“汪知府,厨房的人怎么说?”
饭菜都是府中厨房做的,厨房的众人自然是关键之中的关键。
汪怀宇忙道,“都问过了,几个人都不承认,这里面每个人的身家府中都有记录,表面看起来不可能和庞老爷以及清筠有仇怨。”
燕离一摊手,“这岂非就堵在这了?”
汪怀宇苦笑一下,燕迟若有所思的道,“那就先这样吧,散了。”
汪怀宇自然连声应是,燕迟又交代了几句,当先带着燕离走了出去。
燕迟和燕离离开得月楼往清晖园的大门而去,出了府门燕离忽然看了看二人身后,“咦,白枫呢,七哥给他派活了?”
燕迟不置可否,翻身上了马背。
燕离见燕迟这模样便知他已有了谋算,也笑笑打马而去。
落后一步的汪怀宇没多时也离开了庞府,只留下了几个府衙的衙差守着清筠的尸体,因生了命案,整个庞府都人心惶惶,凡事被叫来过问的都忐忑难安,只等庞府各处的灯盏都熄灭,那惊惶的不安才被夜色掩住了两分。
确定汪怀宇离开之后,本应该准备歇下的庞辅良却是朝着正北方向的一处客院而去,那客院无人守卫,正屋亮着一盏幽灯,庞辅良推门而入的时候,正看到刘仁励一脸的沉痛悲戚之色,庞辅良双眸微狭,“我说过,把你这幅样子收起来!”
说着话,庞辅良将门关了上……
在场无外人,刘仁励也没那么畏惧庞辅良了,他语气沉重的道,“你老实说,到底是不是你,在你的府里,谁敢这么大的胆子?!”
庞辅良眼底皆是冷色,“你清醒一点!这个时候你我之间不要内讧!”
刘仁励冷笑一声,“内讧?!我只怕你心狠手辣到了忘记我们才是一边的人……我怎么都想不明白,她那样的性子,一辈子要强,怎会自缢?!现在查也查出来了,她是被人害的,那个毒,难道不是只有你才最方便下……”
庞辅良拳头紧攥,咬牙切齿道,“所有酒菜茶水我与你们共饮,我怎没有中毒?!”
刘仁励唇角动了动,“那还能是谁……”
庞辅良双眸一眯,似乎想到了很久远的事情,刘仁励看他那表情神色一变,“你是说,害她的是当——”
“谁?!”刘仁励忽的一声厉喝,他转身推开屋门,却只听到院子里的冬夜冷风声。
刘仁励即将出口的话被他这一声喝打断,一时也走上前来探看,见院中无人才松了口气,庞辅良却警觉的很,“我来看看你而已,早点歇下吧。”
说着也不多言,大步的走出了刘仁励的客院。
小半个时辰之后,白枫悄无声息的进了燕迟位于裕亲王府的住处。
“汪知府离开之后,庞辅良第一时间去找了刘仁励,属下刚准备靠近庞辅良便似有察觉,而后他便离开了。”说着白枫一低头,“是属下无能。”
燕迟闻言摆摆手,“不干你事,还有呢?”
白枫想了一下,“他之后回了自己的住处,熄灯歇下了,属下等了两刻钟无动静便先回来禀告主子了,不过……不过属下路过庞府北边一处偏僻后院的时候,发现那处后院虽然上着锁,可屋子里面却有人……”
燕迟的注意力被吸引,“什么人?”
白枫沉声道,“一个……一个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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