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忆点头:“好。”
回到临珏住处,林忆心事重重的样子,半分都瞒不过临珏。
临珏挥手让客厅的人都退下去,问姐姐道,“发生什么了?”
“小珏,你觉得……”
林忆说到这里,却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临珏用一副故作不知的模样,继续问道:“怎么了?我们姐弟之间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姐,无论是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林忆想,既然不知道该怎么说,那就直说吧。
“你觉得,如果我和翟政订婚,会怎么样?”
“翟政?你是说我之前和你提的那个翟政么?”
“对,就是他。”
“你之前不是说你们只是朋友么?”
“此一时,彼一时。”
林忆偏过头看着灰色沙发上的纹路,终究是不敢直视弟弟的眼睛,撒谎这件事上,也并不是熟能生巧的。
“虽然我认为就伴侣而言,翟政是个很好的对象,但我更尊重你的决定。姐,你总是顾虑太多,这次你不必考虑任何人,只要你自己认为这是对的,就可以了。”
“按照自己的想法活?”
“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活,我的姐姐,输得起也赢得起。”
林忆和临珏又闲聊了些别的,可心里真正反复想的还是那几句话。
她一直以为二十余年来,她都是在按照自己的想法活的,临珏的话让她重新开始思考自己的从始至终,也包括翟政和她的从始至终……
一夜几乎未眠,但早上林忆却是神清气爽,也许根本不需要等到圣诞节。
她的人生,输得起也赢得起。
吃过早饭,林忆先去疗养院看了陆焉和偌雯。
可她到病房的时候,却见到床上躺着的是一个中年男人。
林忆手捧着鲜花走过去,男人的眼神呆滞空洞,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墙壁,可墙壁上一片雪白,空空如也。
“先生?”
男人并不搭理她,林忆按动床铃叫来看护人员。
看护人员没有变化,仍旧是原来照顾偌雯的那个女人。
“林小姐?您来了?”
林忆被她问得愣住,她来这里不是很正常么?
“嗯,柳小姐是换病房了么?为什么我没见到她?”
“不是的,陆先生和柳小姐换了疗养院。”
“换了地方?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不知道?”
“大约一个星期前,陆先生到我们医院办的手续,我还问过他您怎么没来,他没说,但他给您留了一封信,放在我这儿。”
林忆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仿佛有什么东西,砰然摔碎了。
“他们有说过去哪了么?”
“没有,陆先生只交待了我要把信亲手交给你。”
一根线,绷断。
“信在哪儿?给我。”
“在休息室里,我去给你拿儿。”
“我和你一起过去。”
林忆等不及,鲜花直接扔到桌子上,大步跟着护工往外走。
她走到门口,床上一直呆滞的男人突然说了三个字:“美人鱼。”
林忆来不及回头看他一眼,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