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婉这是想把自己带跑偏,以缓解刚刚的僵局,只是她又怎么能让对方得逞呢。
这么想着,江度月只当没听到江度婉刚刚的话,笑眯眯地开口道:“大姐,你来的正好,我正有问题想问你呢,只是不知道大姐愿不愿意帮我解惑呀?”
江度婉心里顿时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她本就想让自己表现得温婉大度,故而此时只能笑着点头:“三妹有什么话尽管说,只要是大姐能帮忙的,自然会帮你。”
“我只是想问大姐一个问题罢了,你觉得作为长辈,是不是就可以无缘无故地随意打骂晚辈?”江度月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江度婉被这话一噎,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赵氏,心下突然有些后悔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之前发生在这里的事情,江度婉在外面可是听得一清二楚,本来这件事她是可以不管的,但一来她想借这个机会在众人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乖巧懂事,帮江轮忠和赵氏解解围,以提高自己在老江家的地位;二来自然也是想趁着这次的机会,让江度月难堪一下。
谁知道这个江度月非但没有被自己带得转移话题,反倒还把自己给拉进来了,这样的问题,让她怎么回答?
赵氏也转头看向江度婉,就好像对方肯定能说出一个让她满意的答案似的。
江度婉想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自认为没有纰漏的话:“长辈教导晚辈,这不是应当的吗?这就和晚辈该孝敬长辈是一个道理,若是有人连长辈都不放在眼里,那岂不是连做人都不配了?”
“我说大姐啊,你这话真是怎么听,怎么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在里面呢。难道大姐你也知道了奶随意打骂小年的事了,所以才故意帮奶掩饰罪行?”听了这么冠冕堂皇的话,江度月忍不住乐了。
一听这话,赵氏本来已经变得不那么紧绷的脸色,顿时又不好看起来了。
看着江度月脸上的笑容,江度婉只觉得一口气堵在了胸口,脸上却不得不装出一副费解的样子:“三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我怎么都听不懂呢。”
“大姐,你还是别演戏了,笑得跟哭似的,真难看。”江度月撇了撇嘴。
江度婉这下彻底笑不出来了,正色道:“三妹,虽说你年纪小,我是该让着你,可你也不能这般目无尊长的,这若是让外人瞧了,你一个人遭人笑话也就算了,可若是连累了咱们家的名声,那可就不好了。”
这一番话,直接将江度月摆在了江家所有人的对立面上,只是江度月本来就已经站在这个位置上了,所以这话说了也是白说。
江度月将众人的表情扫了个遍,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虽然她不介意发挥自己口才的优势,但是这么吵来吵去的实在是没什么意思呀。
“大姐说得对,所以奶你也别太担心,有关小年的事我也不会没事就到处宣扬。只是我希望奶你能记住自己的承诺,以后若是再让我看到几个堂兄欺负小年,奶你可要先想清楚后果!”实在不想在这件事上做无谓的争执,江度月直接给这个小插曲盖了个章,然后又把之前有关野菜的话题拉了回来,“还有关于野菜的事,不管你们信不信,之前我都已经和李掌柜商量好了,每天给他提供一定量的野菜,他按照每天十文钱来结算,再多是没有了。”
经过之前的种种,此刻赵氏也不敢再嚣张了,虽然她并不相信江度月的话,对江度月的态度也是十分不满,但三百文好歹也是钱,总比一文没有的强。所以听了这话,赵氏只是撇了撇嘴,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而江轮忠此刻则是想了许多,他明显地感觉到三房的人已经开始不受他的控制了,尤其是江度月这个孙女,变得让他都觉得十分地捉摸不透,这种感觉很糟糕。
一直以来,三房都是最老实的,也是最勤快的,这些他都是看在眼里的,也是他乐意看到的。江轮忠并不觉得自己偏心,但是他觉得一个家要想像个样子,那就必须得有人愿意忍让、愿意吃苦,而在以前,三房就是这样的存在。
现在三房突然间发生了这样的转变,也就意味着这个家可能会发生很大的变化,而且很明显是朝着他不愿意看到的方向,这让他觉得很是烦闷。
本来明明一切都好好的,为什么非要发生这种变化?
“爷,您要是觉得这钱太少了,那就当没有这回事好了,我们就把野菜都带回去了。”江度月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江轮忠开口,心里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江轮忠又看了江度月一眼,他也知道江度月并没有说实话,但是这个时候很明显不是计较的时候,所以他沉声道:“十文钱就十文钱吧。”
他说这话的语气,就好像在施舍给江度月什么似的,带着一种“我很大度,所以才不和你计较”的味道在里面。
江度月听得直想翻白眼,索性直接无视:“每天十文钱,那一个月也就是三百文钱,爷觉得这钱该怎么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