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县令神色有些古怪地看着宋凝,他以为宋凝此番带着这个农家女上门,定然是为了与莹莹彻底撇开关系,难道自己是猜错了?
“不知县令大人可还记得那个在县学里教书的远房亲戚吧?”宋凝和韩度月对视一眼,注意到对方的延伸后,忍不住宠溺地笑了笑,不过等看向孙县令的时候,已经重新带上了淡漠。
孙县令被这话弄得愈发糊涂,他倒是记得自己曾帮上门认亲的一位远方堂弟去县学走过一趟,只是那都是好些年前的事了,且自那之后两人也不曾有过太多往来,宋凝这时候提起这个做什么?
“县学乃是学子虚心求学之处,无论是学生、还是先生,都该是品行正直之人,县令大人以为如何?”宋凝不紧不慢地问道。
孙县令越是见宋凝如此淡然,心中便越是气愤和烦躁,不禁皱起眉头不悦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日前县学中曾举办过一场文武比试,这本是学子之间寻常的切磋,却没料到县令大人的那位远房堂弟竟从中作梗,不但在桌椅上动了手脚,就连文房四宝都没放过,您说这是一位授业解惑的先生该做的事情吗?”宋凝的指尖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目光则是紧盯着孙县令不放。
“这怎么可能?”孙县令对宋凝怒目而视,他是真的不相信宋凝的话,倒不是他多相信那位孙先生的品行,而是他觉得宋凝之所以这么说,定然是为了打击报复,故意吓唬自己。
“这件事朱院长也知晓,难不成是我故意捏造不成?”宋凝挑了挑眉,这时候才提及受害的一方,“当然,我之所以会在意这件事,可不是因为那人和县令大人您有什么关系,而是因为那位孙先生做手脚的对象恰好便是小月的亲弟弟,您说孙先生他为何要这样做呢?”
不等孙县令有所反应,宋凝便继续道:“小年来县学不过一个月的时间,想必也还没有机会得罪身为教书先生的孙先生,所以孙先生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想必县令大人的心里应该比我还清楚其中的缘由吧?”
孙县令没有说话,心中却在盘算着这件事,片刻后便找到了答案,这件事定然又是莹莹做的。
想到这里,孙县令忍不住又是头疼,又是叹息,这丫头在家里折腾也就算了,竟然还折腾到县学去了,这真是……
“县令大人,我很理解您身为父亲对孙小姐的爱护,但您对这些事也算是从头看到尾的,所以心中也该有个定论,自始至终,我除了依礼拒绝孙小姐,似乎从未做出什么逾越之举,可孙小姐呢?”说到这里,宋凝忍不住冷笑一声,面上露出些许不悦,“次次纠缠不休,甚至还跑到我的未婚妻家中,企图坏她名声,现如今竟还联合县学里的先生对小月的家人下手,这未免太过分了吧?”
这话让孙县令无从反驳,他虽然对宋凝万分厌恶和气愤,但这都是因为他自始至终都是偏向自己的女儿的。
若真细细想来,宋凝的举动确实没甚错处,反倒是自己的女儿……
“那你究竟想要如何?”孙县令其实也不是太过无礼之人,只是对自己的女儿太过溺爱,所以才会如此。
只是就算能想清楚这些事,此刻孙县令也绝对拉不下脸来,毕竟之前那些事之所以会发生,很大的原因便是出在了他的身上。
“我只有三个要求,希望县令大人能够同意。其一,我希望县令大人能管好孙小姐,就算是为了她日后能嫁个好人家,孙县令也不该再由着她胡闹了;其二,孙先生或许有些才学,但那样的品行,实在不适合在县学教书,所以我想请孙县令出面相劝,让他主动离开县学;”宋凝掰着手指说出自己的三个要求,“至于这第三个要求,小年初来县城,人生地不熟的,所以我想请县令大人能多多照拂,至少不要让他再遇到什么事端。”
宋凝的第一个要求,是为了自己,第二个要求是为了朱院长,第三个要求则是为了韩度月,对于第一个要求,孙县令就算是为了孙莹莹也不得不答应下来,对于第二个则是因为对孙先生不甚在意所以也可以答应,但对于第三个要求……
“宋凝,之前县学的事情就算与莹莹有些关系,我也至多给些赔偿便是,你又凭什么让我保证那人的安危?”孙县令对这样“无礼”的要求,显然是不想答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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