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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话,李老爷便往后退了两步,目光阴沉地看着江伦忠,抿着唇也不再开口说话。
江伦忠的思绪在一瞬间转了又转,他越发肯定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韩家和李家的计谋,此刻他也更加觉得江度婉正是被这两家联合起来谋害了。
只是那包裹里到底放着什么?难道真是李家的田契?
“你们竟然……竟然早就谋划好了,你们真是太歹毒了!”因为太过气愤,在说话时,江伦忠的身子不受控制地晃了晃,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李老爷可不管这些,只站在原地看着江伦忠:“当初你们家的姑娘便从我儿子手中骗到过一些李家的田产,我想那些契约现在应该就在你们家吧,如果江老爷子真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倒不如直接叫了官府的人过来,看一看你们家里到底有多少我们李家的东西,江老爷子以为如何?”
江伦忠的身子又晃了晃,就算不提这次李家为了陷害自家而提前准备好的田契,家里也有一些江度婉从李家捎带回来的东西。
这些东西若是放在平时也无关紧要,可若真是搜查起来,那便是证明江度婉七出之罪的证据,到那时候他还怎么扳回这一局?
而且李老爷既然敢这样上门来,说不定早就和官府的人勾结好了,到时候若真有官府的人前来搜查,吃亏的定然是自己。
可若是就这样把这件事揭过去,不但自家的脸面都要丢光了,只怕过后再想要追究韩家的责任,也是十分困难了。
江伦忠分析好了利弊,脑门上也冒出了细密的冷汗,眼下这状况对他来说,当真是进退两难,尤其是江家的家门口现在还围着不少人,这简直就是让江伦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扇自己的脸。
“江老爷子可想清楚了,我今日也不是为了计较什么,只是想把这本该属于江家的东西送来,并没有要为难你的意思,”威胁之后,自然也要说些软话,李老爷稍微收起脸上的冷色,语气也和缓了一些,“至于曾经给过江家的东西,我们也不会再拿回来,江老爷子尽管放心。”
这话仿佛是一个台阶,可对江伦忠来说,却根本就是在变一种方法打他的脸,让他脸上火辣辣地,不过该做决断的时候还是要做决断。
江伦忠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挤出一丝十分难看、又勉强的笑容:“李老爷说笑了,之前李老爷说的那些事,我当真是完全不知情的,我也没想到小婉竟然会作出这种事来,真是叫李老爷看笑话了。”
这话说的,竟然是直接将责任完完全全的推给了已经去世的江度婉。
李老爷闻言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冷笑一声,点了点头:“江老爷子知道便好,那这封休书……”
“虽说小婉已经不在了,但她毕竟做了错事,我们也没资格继续让她做李家的媳妇,这封休书我作为长辈便代她收了吧。”江伦忠拼命压着堵在胸口的那口气,伸手从李恺睿的手中把休书接了过去。
李老爷的脊背似乎放松了少许,顿了一下,他又道:“小婉的事情着实让人觉得可惜,之前虽说是她做错了事,但我们也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想不开,为了那样的事情便寻了短见,这真是……哎……”
这话明面上没有提韩家一句,但却直接把江度婉的死因给定下来了,既然只是她自个儿寻了短见,那么自然和韩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江伦忠觉得别在他嗓子眼的那口气几乎要直接冲出来,但他却只能努力把这口气咽下去:“李老爷说的是,这件事确实怨不得别人。”
“江老爷子能看开就好,你们家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们也不好多做打扰了,”说着,李老爷拱了拱手,直接告辞道,“如此,就此别过了。”
说完这话,李老爷直接转身便走,李恺睿愣了愣,忙跟上了父亲的脚步。
江伦忠站在原地,看着两人上了马车,渐行渐远,几乎要将手中的信封捏碎,周围围观的众人不痛不痒地带着嘲讽同江伦忠寒暄了几句,便也纷纷离去,只留下江伦忠脚下不稳地站在原地,看起来萧索极了。
马车上,李恺睿搓了搓手,犹豫了一会儿,忍不住低声开口问道:“爹,那些田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