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心里是如何作想,崔玉林脸上看着也只是微微有些发僵而已,嘴上仍若无其事的说道:“世子爷果然见多识广,您啊,既然早就见识过这观音跳莲了,妾身看这次皇后娘娘省亲的大典,您也不用去凑热闹了,不过今日里吗,世子爷您还是先乖乖陪林儿回趟娘家吧......”
说罢,又替李守布了一筷子的鸭蛋炒银芽,李守一笑,拖长声音用念白的做派唱了一句道:“小生任凭夫人差遣呐~~~”。
崔玉林被他逗的抿嘴一笑,这李守如今身上并没有差事,他又与长安城内其他勋贵并不特别熟悉,刚来时,自然也有年龄差不多的勋贵子弟争相邀约他去那勾栏酒肆戏耍的,但几次下来,众人便渐渐没兴趣找他了,这人白白生了一副好皮囊,没想到却是一个故作清高的臭酸腐,一天到晚嘴边挂着什么“只赏风月无边,不近风月身前”的废话,白弄的那些舞姬歌女对他五迷三道的,倒把旁的人都不放在眼里了。
如今这李守每日里除了习武读书,便是与崔玉林一起厮混作伴了,两人偶尔也一起去郊外跑个马游玩一番,不过这阵子崔玉林隔三差五就要回一趟永嘉坊,李守倒是十有*都愿意作陪的,他们府上也没有长辈约束,城内更没几个敢说崔府闲话的人家,李守自己没有怨言,这崔玉林回娘家的事情便慢慢也变得理所当然了。
对于这一点,崔玉林虽然心里也猜疑他愿意常到崔府去可能是别有用心的,但新婚丈夫的体贴宠溺,无论如何,也是很容易便撩动人心的。
早膳的最后一道,照例是一小盘精致的羊奶制的甜点,崔玉林伸手拈起了一个放在嘴中,细细咀嚼了几下,便尝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因李守极不喜甜食,就从来也没尝过这个点心,每次都是崔玉林一个人独享的,因此李守并不知道,这所谓羊奶制成的甜点,除了浓郁的奶香和甜味,还有一股独特的涩味。
这涩味吗,便来源于一种名叫川藏花的秘药,这药说起来奇怪,若是初潮还未来的少女吃了,那便是那调理身子的珍贵药材,补血益气,滋阴健体,而若是已经成了亲的妇人在每次同房之后服用,却可以大大降低受孕的可能,而且并不会对妇人的身子有什么的不利影响,不过这秘药不同于那些毁身子寒凉药物,也并不能完全就确保不孕的。
崔玉林慢慢吃掉了一个小点心,心里却在思忖,自己至今未孕,虽有这药物的功劳,恐怕世子爷李守也同样功不可没呢。
来庭坊与永嘉坊本就离的十分近,中间只隔着个安兴坊,二者都是皇城根下的里坊,来往的路上十分清净肃穆,还常能看到金吾卫巡查的队伍,小夫妻两人连车轿都没坐,崔玉林便只戴了帷帽,由下人及李守护着步行便回到了永嘉坊。
崔玉林原来闺中于永嘉坊所住的院子,现在仍原样保留着,最开始安王世子李守跟着她回到永嘉坊的头几次,大爷崔正达还每次都请他到外院一起坐着作陪闲聊,后来这小夫妻二人实在回来的太频繁了,崔玉林私底下分头与顾氏及李守一商量,干脆每次回来就把世子爷安置在崔玉林原来的院子里去了,元娘有空的时候自然会陪着他一起,她忙起来的时候,便由着他一个人随意了,这样大家都方便自在。
今日也是一样,崔玉林这几天频繁回永嘉坊,就是为了帮着母亲顾氏全力准备省亲的事情,扔了李守在自己院子里,便去了主院找顾氏了,整整一个上午,两人都在分头忙着分派处置各种繁杂事务,直到快用午膳了,母女两个才总算得空说说体己话。
“怎么样?这阵子过的可还好么,有没有什么应付不来的?”,顾氏拉了崔玉林坐在自己的身旁,一边伸手替她理了理鬓发,虽崔玉林如今的模样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明艳动人,风华无限的,但顾氏看着长女,却总难免带着一丝怜惜之情。
第一次从崔泽厚嘴里听到安王世子的事情时,顾氏腿一软,差点就要跪下来求郡公爷能否改变主意,为了女儿再考虑一下了,但她终究是硬生生给忍了回去,因为她知道这无济于事,这样的大事绝不会因为自己的恳求而有任何改变的,而若是因此让郡公爷觉得自己头脑昏聩,难以成事的话,那可就真的糟糕了。
顾氏最初嫁给崔泽厚的时候,心里也难免存了几分幻想,希冀崔泽厚之所以一意孤行的娶了自己,都是因为他心中爱重怜惜自己的缘故,但以顾氏的聪明,自然不久以后便明白了真相,尤其是与自己那一把年纪了仍然任性妄为的婆母王氏相熟了以后,她便知道,崔泽厚想要的是一个足够能干,也足够听话的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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