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吗?”。
她嘴里虽说的满不在乎,手下却急忙从身旁乱成一团的锦被里翻找着出了自己的衣物,系腰带时,手指却是止不住的打着哆嗦,弄了半天,也没能系好。
这边玉华在整装穿衣,那床边的李纪也没闲着,他也没回头,反手一把就将玉华刚刚丢落在床上的白绢拽到了自己手里,从腰间取出什么,又悉悉索索摆弄了一会儿,又反手将那白绢塞回了凌乱的被褥下面,玉华斜眼撇着他的一举一动,面上毫无表情,眼神却是阴沉凝重。
此时已经是食时末,虽这新昌坊没有长辈亲眷等着新婚夫妇去拜见,但宫里尚仪局的嬷嬷却在等着喜婆验红后好回去禀告呢,再拖下去就实在太不像样了,屋内李纪玉华两人虽再也没说一句话,倒是极有默契的一起简单穿戴好了,便传唤了那喜婆与下人们进屋伺候。
那喜婆笑眯眯的向二人俯身行礼后,便熟门熟路的往那千工床走去,不一会儿就将那白绢拿到了手里,稍微看了看上面的斑斑痕迹,便将之收在了一个红木匣子里,她嘴里一边满口说着各种吉祥庆贺之话,一边退出了房去,不一会儿,这新昌坊内便响起了一阵爆竹鼓乐之声,直到此刻,这伊川县县主才算正式成了这新昌坊的女主人,定国郡公夫人。
屋内西南角的五屏风缠枝镜台前面,阿蛮正要替玉华梳妆,见玉华身上穿的仍是昨晚就寝前的那套衣物,便压低声音轻轻问道:“夫人,可要奴婢伺候夫人先沐浴?”。
玉华眼光微转,瞥了眼立在另一旁的阿生,微微摇头说道:“先用早膳,迟些在说吧。”
阿生与阿蛮连忙应了,便取出妆匣来替玉华梳头装扮,本是天天做惯了的事情,两人的动作却都是有些生硬和慌乱,这原因吗,自然是因为那定国郡公李纪正大刺啦啦坐在她们三人身后不远处的雕花圆桌边。
待阿生与阿蛮再看到了五娘领口襟边隐约露出的斑驳痕迹,不由越发紧张起来,那阿蛮手上一哆嗦,玉华觉得头皮一紧,便忍不住轻声叫了出来。
“你们怎么回事,笨手笨脚的!”,身后,马上响起了一声低沉的怒斥,李纪边说就边起身往走了过来,阿蛮吓的手忙脚乱,连忙跪下请罪,一旁阿生也跟着咚一声就跪下了。
玉华见状,马上扭头皱眉嗔道:“郡公爷这是做什么?一清早就大吼大叫的!”。
玉华此言一出,连跪在地上的阿蛮也是一愣,她虽知道五娘真实性子十分不同,但却从未见过五娘在人前如此恣意任性过,从来都是一副斯文和顺的模样,现在对着这高大威武的郡公爷,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这语气虽有撒娇的意思,却也是颇为不客气。
那李纪何尝被人这样呵斥过,当下也是微微一愣,待触到玉华一双星眸中绽出的点点火光,才一下回过神来,他呵呵一笑,又退回了桌旁坐下。
阿生和阿蛮见李纪并没再过来,才大大松了一口气,玉华又皱眉说道:“还跪着做什么?”,两人又连忙起身继续忙活起来。
如此这般,待二人用好了早膳,已经是日禺初了,宫里此时却又赐下大批御用的东西来,既有圣上送的瑶琴等贵重乐器,也有皇后娘娘亲自挑选的金佛、金荷连螃蟹果盘、汉玉水盛,紫檀画五屏峰等物十几抬,及缎貂皮袍、灰鼠皮袍数十件、各色闪缎、洋绒、妆缎上百匹,还有太子夫妇所赠的青汉玉笔筒、青玉执壶、汉玉仙山、汉玉笔架各两套。
定国郡公夫妇一起摆案谢恩后,又回到了内院,阿生阿蛮两个自然而然的便跟在玉华后面就要进屋,走在前面的李纪却突然停下步子,扭身皱眉瞪着她们二人,他身形高大,这一停之下,便将玉华等三人都堵在了门口廊下。
阿生等两人被李纪瞪着,俱是连忙垂下头不敢再动,李纪便将目光移到了玉华脸上,柔声说道:“五娘,我不习惯身边沥沥啦啦的跟着一大堆人,你让她们在外面等着吧。”。
玉华自然知道他的企图,佯作无奈的叹一口气,便吩咐阿蛮两人都守在廊下听吩咐。
待两人进了屋内,关好房门坐下,李纪便马上收了笑容,他看着玉华,缓缓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