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这种功夫大概就是近似于“朱砂掌”之类的功夫,不过名称不同罢了。
我从小先跟着祖父和父亲习武,主攻太极拳,因为祖父和父亲发现我的性格和大哥、二哥老实巴交截然不同,所谓“老三是一拐”(意思是一般老三的性格都和其他兄弟姊妹不同),太过爆烈,就让我在沉静柔和的太极拳上多下功夫,以此来磨我的性格。
实际上我也比较喜欢这种内涵深厚的东西,下了苦功,练了十多年,十六岁那年,在一次和祖父推手试力的时候豁然贯通,接着就开始突飞猛进,让祖父和父亲非常惊奇。
后来大堂叔(二祖父的大儿子)见我是块材料,主动提出来教我乾阳掌和乾阳功,我开始还高兴得要命,等一练起来才后悔不迭——练这东西那个苦劲儿没法说了,简直就不是人受的罪,但是我在大堂叔和父亲的严厉监督之下还是坚持下来。
于是我就兼有了宇家所有的绝活儿,是我们兄弟四人里武术练得最苦也是最好的。特别是“易筋经大力法”,实际上就是一种横练的功夫,练成后不仅可以让人力大无比,还能让周身坚实如铁,任何钝器击打都不怕,就是怕利器。有人说练成了什么“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神功可以刀枪不入,直到现在我都不信。
我们宇家人都不属于那种魁梧彪悍的体形,但都是村里有名的大力士,我在15岁的时候就能把在地头上休息的耕牛搬着脖子翻个四蹄朝天,手指可以轻松地捏碎核桃和砖头。
我的脾气也不好,极容易发火,一旦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就会情绪失控,做事不思后果,母亲经常说“老三是一拐,老三是四条龙里唯一的一条孽龙”。所以父亲很怕我和别人打架,就是怕我伤人。
但是我大堂叔的观点就和父亲截然不同,他的口头禅是“练三年拳不如打一次架”,练武的人就该多打架,在实战中才能领会武术真谛。
同时,我看到那些恃强凌弱的事情就忍不住,上前打抱不平,于是乎经常打架,不过很注意分寸,倒是没有打出事情来,打了一段时间以后,整个小学就没人再敢和我打了。
后来到了中学也是如此,是全校闻名的“打架大王”。只是在中学的时候有两次在极度愤怒之下出手重了,把两个同学打成重伤,差点被学校开除。
幸而父亲精通跌打损伤治疗,给人包医带赔情,同时也因为我的学习成绩很好,是尖子生,有望能考上大学的,学校也网开一面,所以后来我在全校大会上做了检查了事,不过在家里被父亲狠狠地揍了一顿。
80年代末期,我考上了省的一所大学,读中文。
临入学的前几天,父亲十分郑重地嘱咐我:“别的我不担心,就担心你小子这个好打架的毛病。在咱本地都知根知底,还好说,到了大学,学生来自五湖四海,能人之外有能人,说不定里面就有武艺比你高的,不管是你打了人还是被人打都不好。你是咱们村上第一个考上大学的,我为你感到自豪。你的学习我不担心,就担心你这个,所以到了大学你给我老实点,不要惹出乱子来。”
母亲也是担心我,我走的时候也是千叮咛万嘱咐。
其实当时那所大学里真的有点乱,因为校长在两年里换了三个,一些校里的主要领导也调动更换频繁,人事混乱,管理几乎谈不上。
同时,那时的大学生属于“迷惘的一代”,找不着北,就会找一些他们自认为有效的方式去发泄。
高等学府看上去学生们都书生气十足,文质彬彬的,其实那些是表面现象。大学里才是各种性格、各种人物的大杂烩,是一片大林子,什么样的鸟儿都有,文一点的说法就是“鱼龙混杂”。
有些高年级的同学欺负低年级的同学,同年级的同学也是有大欺小、强凌弱的现象,更有的无耻的男生还对女同学耍流氓,虽然这些是极少部分学生的行为,让人看了就已经怒火中烧。
刚开始我还能记得父母的话,尽量忍住不打架,但就在一年级上半学期快结束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开始打架了。第一次打架就是为了耗子,而且是打了一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