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林子里的风乱吹不说,要命的是有的地方落叶太薄,又不干。
我们一旦烧不着,火势一弱,食人蚁就爬过来一拨。慌忙用火把去烧,慢一点的话就爬到了身上。
我看这样不行,必须想办法把火头引向食人蚁那边,才能压住它们,灵机一动,对老罗说道:
“罗大哥,你赶紧把褂子脱掉,我和灵子点火,你从后面把风向食人蚁那边扇。”
“好,”老罗甩下背包,扔到地上,脱掉褂子,双手拎着衣角,把火势向食人蚁那边扇去。
有了老罗扇风助势,火势果然大了好多,火头窜出老高,一下子把那些食人蚁烧死好多。加上滚滚浓烟,又熏死不少。
很快,那些食人蚁被烧死的烧死,熏跑的熏跑,地上除了一片蚂蚁的尸体和烧得焦黑的枯枝败叶,一只都没有了,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我看着地上,真是奇了怪了,这些家伙怎么突然间就消失了呢?难道这些形似牛头犬蚁的家伙是神蚁,会上天入地?
不过森林里的动物对火天生敏感,据说蚂蚁感觉要发生大火的时候,就成群结队地跑到湖边,然后抱成团滚到湖里,等大火过后再爬上来。
我们脱离了危险,互相看了一眼,个个都弄得灰头土脸的。
刚要坐下歇息一会,但又想了想,不行啊,现在手里连半截棍子都没有了。
如果那些食人蚁再突然间冒出来,我们赤手空拳的,拿什么对付它们,这是很危险的事。必须再准备一些木棒子,以做到万无一失。
我喘了口气,对他俩说道:“罗大哥,灵子,我们不能歇息啊,得赶紧找棵树,去弄些木棒子下来。”
老罗说道:“对吆,万一那些家伙再上来,我们得有个东西对付它们。”
他把手中的小褂子往地上一扔,就近找到一棵干枯的大树,手脚并用,三下两下地爬了上去,那不粗不细,耍手的树枝折了几根扔下来。
我和白灵子在下面,把老罗扔下的树枝截了一段一段的,万一再用到的话,拿来就可以点上。
一会儿,弄了一大堆,我觉得差不多够用了,喊了老罗从树上跳下来。
我和白灵子这时才发现,他眉毛胡子已经让火烧的光秃秃的,可不是吗,刚才他最用力,拿着小褂子扇火,离火最近。
我们把截好的木棒子,装进各自背包里一些,又给了老罗几个,想到扎瓦还在大树那里躺着,说道:
“赶紧去看看扎瓦吧,不能让他暴尸荒野的,一定要挖个坑把他掩埋起来。”
老罗说:“对的吆。”
扎瓦这些天来跟着我们跋山涉水,一路上风餐露宿,遭了不少罪。虽然有些退缩胆怯,但他对我们也算尽心尽意了。
如果没有他,我们哪能吃上稣烂可口的金钱豹肉和蟒蛇肉,只能吃带得干粮的。正是补充的这些肉食,才使我们有力气和那些怪兽搏斗。
我们几个向扎瓦那个地方跑去,赶到大树旁,看到扎瓦还在。
老罗把他身上的褂子完全揭掉,只是一个骨头架子了,骨头上满是食人蚁没有啃净的肉屑,被风吹得半干,鲜红透亮的,看起来触目惊心。
他摸了摸下面的裤子,里面空荡荡的,两条腿也被啃掉了,只有鞋子里的两只脚还没有被吃掉。
我突然明白杜聿明进入野人山的远征军,说有的战士往地上一躺,当同伴拉他起来时,就变成了一堆白骨是怎么一回事了。
正是这食人蚁吃的,如果他们在赶上下雨,骨头经雨水冲刷一遍,肯定会变得白骨铮铮。
老罗准备把扎瓦的骨架从树桩上移到平地上。他既然死了,先让他躺得舒服一点,还搁在这树桩子上,算个什么事,然后挖个坑,把他埋葬起来。
可是当他刚把扎瓦的尸体搬到地上,身子底下的树桩立即坍塌出一个一尺多宽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