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房间里,忘川夫人拿起妆台上一个小小的白色圆盒,打开,是艳红的胭脂。她用小指拈了点儿,颤巍巍地轻轻抹在脸颊。
她说不清自己是害怕多一点还是欢愉多一点。
她是该高兴的,从她得到“忘川”这个名字开始。一开始她并不叫忘川,她没有名字,如果说那个贪婪凶恶的父亲嘴里的辱骂不算的话。她的记忆从来都是一片黑暗,看不见一丝光亮。
直到那个人,那个佩着长刀、面如神祇的少年踌躇地站在她摆满了胭脂的小车前,举止不定之间,她第一次主动说话:“大人······”
他走了,之后又陆陆续续来了几次,每次都拿最好的那一盒。他对她笑,还曾经帮她赶走地痞流氓。胭脂女不识字,但大抵也知道这就是话本里男女钟情的桥段。
她独自沦陷,独自臆想,可是她的大人却和另一个女人亲近地出现在她面前,融洽地,没有其他人插足之地。
山里的花朵是她制作胭脂的原料,她扶着嶙峋的大石头哭喊,干呕,从石缝里长出来的一株鲜红的曼珠沙华上方,忽然袅袅地出现一个红影。
“我能实现你的愿望,只要你付出一点代价。”那个红影美艳得像是夺人性命的罂粟。
“我答应你。”她渴求地伸出双手,从此命运天翻地覆。
······
镜子里映照出她亮丽的容貌,忘川夫人怔怔地看了会,忽然抿着嘴笑了起来,瞬间一室旖旎。
“曼珠。”她漫不经心地叫道。
红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眼角眉梢是万般风情。
“可以开始准备了。”忘川夫人说到这,脸上显现出未曾有的光辉。
“当然。”曼珠轻快地回答,轻快地跳跃着转身,拉开房门,屋外的仆人跪伏在地。
暴露在阳光下的不再是那张艳丽到荼蘼的脸,而是城主老态龙钟的面庞。
······
“小瘫子,城主府最近好像在准备婚礼。”朝百无聊赖地趴在藤原一旁边,说着它从奴仆口中获得的信息。
藤原一闻言,立刻知道这是逃跑的好时机,但前提是他能够恢复行动能力。
朝答应他会在他昏睡的时候叫醒他,但也只是能够勉强保持清醒而已,靠朝的小身板,也没办法把他这么一个大活人给偷运出去。
“哎呀,那个小哑巴又来了!我先躲躲!”朝忽然跳起来,满腹怨言,发着牢骚寻了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
它不过守着这个小瘫子一天,就不知道见过这个小哑巴多少次了。
除了一日三餐和生理需要,小哑巴会进来服侍,其他时候每次还没聊上几句呢,小哑巴就会推开门进来探查情况,烦得不得了!
阿久又一次拉开了纸门,里面窸窸窣窣的声响就停止了,唯一的活物藤原一一直闭着眼睛睡着,哪有什么其他人呢?
他面不改色,走进去四处看了看,依旧没发现任何端倪。
空旷的房间里,躺着个少年,在黄昏的阳光下总有些透明的质感,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碎。换成别人,就算摄于主人的威严也会偷偷瞄上几眼,阿久却没有,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藤原一身上。可能就是他这个木讷的性格,才会被派来贴身服侍藤原一。
纸门被轻轻地关上,藤原一悄悄睁开一条缝,确定没人之后才松了口气,才不过闭了会眼,他又感觉昏沉沉了。
朝从高高的屋梁跳下,没有声响地落在地板上。
“略略略!”朝对着纸门的方向做了个鬼脸。
“朝,你可不可以帮我去送个口信?”思绪再三,藤原一还是开口了。
他本来不想麻烦朝,朝是个自由自在的小妖怪,又何必让它卷入这场不知是福是祸的事情中呢?所以他只拜托它在城主府游玩的日子里能够叫醒它就好,现在要叫它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人改变行程,他总感觉心里没底。
朝没有说话,让藤原一不坚定的心瞬间倒戈。
“还是不——”
“也不是不行,”朝打断他的话,叉着腰,“不过嘛,有个条件!”
“真的吗?”藤原一惊喜道,“是什么条件?”
“等我回来再告诉你!放心吧,一定是你办得到的事!”朝冷哼,“是什么口信?快说!给谁的?”
藤原一也不再顾虑了,说道:“你去枫之村,找一个叫桔梗,不,还是去找犬夜叉吧,他是个半妖,看起来挺凶的人却不错,就跟他说我在城主府,让他来救我,然后问一下一个叫桔梗的巫女有没有出事。”他怀疑桔梗被妖怪袭击了,越发焦灼起来。
“就这样?好,等我消息!”朝软绵绵的耳朵呼来甩去,小短腿一蹬,跳出窗户咻咻地跑不见了。
少了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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