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思绪中醒过神来,玉可卿已经走到主位上坐着了。
坐在厅中候着的安阳,此刻看起来很是不安。厚厚的脂粉和鲜艳的口红,也掩盖不了她浮肿的眼睛和苍白的脸色。
看着眼前自己朝思暮想的男子,她不禁泪从中来。
“卿哥哥,你知道,我是迫于无奈的。”虚弱、沙哑的声音带着哭腔,让人听着有些心疼。
玉可卿不言不语,只是定定的看着安阳;施以巨大的威压。
“卿哥哥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因为心里还是有安阳的;安阳,安阳没有和可寒发生什么的。我们之间只是有误会啊!”看到他一言不发,安阳愚蠢的以为那是对她的生气,是对他的埋怨,天真的解释道。
“安阳,是不是误会不要紧了。可寒因为你收了重罚,现在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没有十天半个月是起不了身的。你知道,这笔账,我不会全部算在你的头上;但却不会放过你的。”语气冷淡,就这么宣布了安阳在他这里的死刑;安阳的泪水和挽回全部都憾动不了他,也阻止不了他的恨意。
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一切,安阳忽地起身,想要继续辩驳。然而,一夜的失眠和心力交瘁让她体质虚弱,浑身乏力。身子才刚刚离开座位,就不住的向地上滑去。
“卿哥哥,为什么,你明明知道那个人是为了什么才会如此的。为什么?”安阳有些情绪失控,她挥开想要拉起她的宫人们,继续瘫坐在地上,不停地质问着。
安阳状似疯癫,看得玉可卿心中有些难过。自己的母妃去世,他的身边就没什么亲近的人了。有时候他很讨厌安阳,因为安阳就像一只蜜蜂,不停地在他的耳边飞来飞去,吵个不停。但有的时候,他又在心里默默地感激着安阳,正因为有了她偶尔的聒噪,会让他感觉到自己还是活着的。可是如今,她间接地害了自小与自己一起出生入死,一起经历过重重患难的人;这个仇,不会不报;更加不会因为她是安阳,而放过她。
静静地坐在厅中,他不言不语;不想再给自己机会心软,也不想再给安阳无谓的希望。
任由一个女人在自己的府中如此哭闹,对他来讲,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玉珍知道他给了安阳公主这个宣泄的机会,就是在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心里不仅为主子这么多年的孤独再次的感到孤独和惋惜。
“公主,您请回去吧!该给公主的公道,皇上自会为您做主;何必在这里为难王爷呢!”玉珍上前劝道。
不理会周围人说了什么,安阳呆呆地在地上坐了一会儿。
许久,她才再度出声。
“卿哥哥,你为何对我这么残忍。是不是因为那个女人?是不是因为那个叫上官的女人?是不是啊?你说是不是?”声音中带着绝望和悲凉,让人不敢相信这竟然是当初那个敢爱敢恨,嚣张跋扈的安阳公主。
“这次就算了,要是再有下次;我定然不会再顾念旧情!”撂下这么句话,玉可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闻言,哭闹不止的安阳怔住了。这一刻,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那就是玉可卿的宽恕。她保住了自己的性命,然而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自己从昨天到现在,想尽了无数的办法,心心念念求得,不就是这个吗?保住自己的性命而已。
为什么如今苟活了下来,她却有一种冲动;那就是死在他的剑下。至少死在他的剑下,他会清楚明白自己已经死了;说不定还会在心中念一念她从前的好处。如今,自己连这个资格也没有了。从此,两人之间,形同陌路。
失魂落魄的走出王府,她才发现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赶走身边的宫人们,不知所措的在街道上胡乱走着。
下雨天,外面几乎没什么人;偶尔有一两个,也飞快的往自己的家里赶着,只偶尔向着这边儿望上两三眼,看看这个奇怪的少女。
安阳一个人浑身湿漉漉的走了不知道多久,原本精致的妆容也花了;华丽的衣袍沾满了泥浆。
不远处,一个高大的人影在她身后徘徊着;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上前去。
弯弯绕绕,迷茫的向前走着。终于,安阳体力不支;昏倒在了泥泞的雨水之中。
隔着蒙蒙的细雨,那人发现安阳不见了。才现身出来,到处找着安阳的下落。
原来,那个一直跟着安阳的人;竟然是太子玉可孟!
兜兜转转在一个小巷里找到昏倒的安阳,玉可孟飞奔上前,将安阳抱在怀里!
摸着安阳冰凉的双手,玉可孟的眼里满是恨意。自己在身后疼爱的姑娘为什么在别人面前要卑微到尘埃里?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喜欢的女人永远的追在别人的身后?为什么宁愿扔掉自己的尊严去求那个人也不愿意来求自己的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