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这一顿,回答的机会就错过了。
辛微扬只当她默认了,心情立时无端的压抑。
那晚她在沙发上哭得不能自已的样子突然钻出来,所有的压抑一下子变为刺痛,他咬咬牙,终于痛下决心。
“我明天就来搬家。”不能再拖下去,否则会对她造成更多的伤害。
颜如舜有些鸠占鹊巢的不安感:“明天就搬吗?”
“对。”
“那……要我帮忙吗?”
“不用。”
“我把租金给你吧。”
“不用。”他勉强的笑了一笑,“也没有多少钱,就当我赔个罪吧。”
她听得愈加忐忑:“什么罪不罪的,说得太严重了。其实也没什么的。人家说亲兄弟还明算账,我一会儿在微信上把租金转给你。”
这种坚持是划清界限的意思吗?
他苦笑了一下,没有再推拒,应了一声“好”。
颜如舜松口气:她不想欠他太多,否则于心何安。
想了想,她又说:“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千万别客气。你的那套洋房要是想好了,说一声,我设计好之后免费帮你监工。”
辛微扬只是客气地笑。
他现下根本没有心情去想洋房的事情。
满心苦闷看了看时间,他说:“没想到已经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哦……”她想了想,没有拒绝,只是客气道,“又要麻烦你了。”
他没有说话。
天上飘起零星的夜雨,打湿了路面,衬得灯火愈加辉煌。
雨刷一下下摆来摆去,迷离的城市灯光飞快地倒退,新的灯光后继不绝,若隐若现的照映着两张沉默的脸。
颜如舜是实在不知道能说什么了。
没想到,这次辛微扬却突然开口了:“赵老师怎么没给你打电话?”
“啊?”
“这么晚你还没回家,他应该放心不下吧。”
颜如舜干笑两声,没有解释——这个问题她实在是不好回答。假话没必要说,但说实话吧,似乎有暗示什么的嫌疑。
最好,就别问了吧。
然而,辛微扬却追问不放:“他还在生气吗?”
“也不是啦……”她尴尬地说,“只是现在他用不着生气了。”
“为什么?”他不解。
颜如舜挤出一张干巴巴笑容说:“我们已经分手了嘛。”
吱——
汽车一个急刹,颜如舜猝不及防的往前一扑,幸而被安全带死死拉住,只是鼻子尖都差点儿触到挡风玻璃上了。
她心跳怦怦,拍着胸直喘气:“用不着这么激动吧,吓死我了!”
辛微扬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又缓缓启动SUV,开到路边停下。
颜如舜不解地望着他,因为树荫的关系,此刻他整张脸都笼罩在黑暗之中,看不清模样,但她却莫名觉得自己被一股锐利的目光锁定。
她咽了咽口水:“怎么停在这儿呢?车子出毛病了吗?”
“为什么分手?”他不答反问。
她有些讪讪:“三观不合而已,也没什么奇怪。”
“是不是……”他迟疑了一下,“还需要我去解释一下?”
颜如舜失笑:“跟你没关系。不用放在心上,我和他有原则上的分歧,就算这次不分手,以后也一定会分手的。”
他没有接话,只是一动不动地向着她。
她只好没话找话:“其实也没什么,发现不合适就该及时分手啊,不然难道等到结婚以后再来离婚吗?”
“嗯……”辛微扬的回答带着若有所思的余音,但总算是转过身重新启动了汽车。
颜如舜吁了口气。
没料到他挂上档一松离合,居然熄火了。
不是吧!挺好一辆SUV也会有这毛病?
颜如舜俯身去查看情况,脸上不禁一抽:“老司机,你进到三档去了。”
他压根没管那破档位,用一种温柔得要掐出水来的声音唤了一句:“颜如舜!”
“嗯?”她应声抬头,看见一双恰好在明暗之间浮动的眼,那目光中含着某种热烈的力量,令人一下子倍感压力。
辛微扬的胸腔里,一颗心怦怦直跳,刚刚的苦闷和现在失而复得的希望挤压在一起,令他的声线都控制不住地发颤:“我有话想跟你说……”
没想到还是走到这一步,颜如舜觉得有些尴尬。
车内不算狭小的空间显得逼仄窘迫起来,也许应该在空旷的地方去聊这个问题。她瞄了一眼淅淅沥沥的窗外,只能叹着气放弃了这个建议。
再想想有些话说开了,也许大家会更自在。她便轻轻应了一声,洗耳恭听,心里却已经在斟酌词句,想着要怎样委婉的拒绝一下,尽量别伤面子。
辛微扬是这样开始的:“你曾说你想找个合格的孩子他爸,我想来想去也不知道一个合格的爸爸应该怎样做。所以,我私下做了一个调研,得出一个结论,想给你做一个参考……”
他看着颜如舜那双透亮似黑光琉璃的双眼,突然生出一种比博士论文毕业答辩还要紧张的感觉,不由自主的深吸一气,拽着满手的汗湿,有些磕磕绊绊的说:“这个结论就是,我与你的要求有差不多80%的符合度——其中的具体分析,你愿意听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