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救护车。
十几分钟后,贺池被及时地送往医院救治,十分清楚他的身世和他的为难,我负起了他在医院检查期间的所有责任,拿着一张张收据单跟医生开的药物单跑上跑下,我又是交款又是各种签字,总之忙得晕头转向,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后,贺池被转移到了普通病房,而我则被医生叫去了办公室,原本我以为贺池身上的伤只是看上去的那些骨折,毕竟我在拿到CT化验单的时候还是很惊讶的,没想到陆勉那杂种下手那么重,竟然踢断了他后背的三根肋骨。
可是等我到医生办公室里时,看到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又困惑了。
“医生,我朋友是还有其他什么情况吗?他的伤到底严不严重?什么时候才能好?”
“你朋友最近有做什么剧烈运动吗?”医生说,“从刚才的检查结果来看,上面显示你朋友有疑似肛/裂的症状。”
“肛/裂?”
即便没有亲身体会过,但我也听过许多关于这方面的传闻。
哪怕已经做好了接受最坏的结果的打算,可当我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同时,我又很是痛心,想到很久之前贺池的那个绝望的眼神,想到他在我面前表露的那种种无奈,我很心疼很心疼,不知道他在过去的那些日子里到底经历了多么可怕的遭遇。
咨询完医生出来,我的心情很是沉重,贺池的伤势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可却因为种种不可言喻的理由,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对他开口了,难道要直接跟他说他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和陆勉做那种事太频繁导致肛/门撕裂了吗?
试想换成任何一个男人,即使是个女人,在面临这种极其隐私又伤自尊的问题上,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难以接受吧?何况在他们两个人的事件里,我始终都只是个外人,今天帮他亦或者以前对他的挺身而出,也都是看在他可怜的份上,实在不忍心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委屈自己在一个变/态面前低声下气。
想了想,还是算了,不要说了吧。
在外面转了好几圈,等到好不容易心情舒缓一点时我才重新回到病房,贺池的脸色已经慢慢有了些好转,但整体还是十分的虚弱,我走到他床前坐下,望着那张瘦骨嶙峋的脸,顿时又有点儿伤感了,可喉咙却像被什么卡住一样,出不了声。
“你是不是在可怜我?”突然,他自己开口了,声音沙哑得有些难听,我听得很艰难很费力,琢磨了半天才听懂他在说什么。
“看到我现在这样你是不是觉得我挺窝囊的?”他继续说着,缓慢的、幽幽的,“是不是搞不懂我为什么这样了都还不离开他?就像之前说的那样开始自己新的生活,当一个正常的普通人。”
“嗯。”面对他这番痛苦的措辞,我忽然就觉得有种无奈感,很是失落。
“其实我有逃过,刚才被他打也是因为我想逃。”他凄惨地看着我,而后又转了回去望向天花板,眼眶里竟奔腾出一行泪来,“但每次都会被他抓回去,然后你也应该猜得到,其实我很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你没必要刻意地对我隐瞒什么,毕竟做了那种事,经历过了那些之后,就算觉得没办法摆脱,但尽可能的,我也会私下做一些防范措施,我得对我自己负责,不是吗?”
我再也控制不了了,他的这些话无疑不像钉子一样一颗颗砸在我心上,砸得我心脏剧痛,砸得我鲜血淋漓……我同样的伤心难过,很是能感受到他发自内心的各种绝望与无措,我的泪水也止不住地汹涌而出,同情他的遭遇,也替他感到惋惜。
“如果你真的想逃,我可以帮你。”可能是动情至深,我没半点犹豫地脱口而出,“虽然陆勉那个人渣手段狠绝,但我在名义上毕竟和他还是亲戚,他就算再怎么想把我赶尽杀绝,也要看陆放和陆国忠的面子,所以如果是我帮你,你就有可能摆脱他。”
过了半天,贺池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算了,这大概就是我的命,身不由己。”
“命是靠自己去改变的,不是被别人控制的。”我激动起来,“要是连你自己都已经选择放弃了,那就真的没有谁能够帮你了。”
听了我的话,贺池有些犹犹豫豫,艰难地又说了句:“其实能帮我的就只有一个办法了,但这个办法是绝对行不通的。”
“什么办法?”
贺池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一动不动,看得我发毛,看得我心神不宁。
许久,他才说:“你跟陆放离婚,嫁给陆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