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监顿时有些错愕,似乎是看了上面一眼,然后便只听见那太监的声音低道:“我家王爷说了,有东西要还给向大人。”
向晚顿时想起了自己那把手枪,眸光一沉。
看了四周一眼,见此刻的确是没人注意她,向晚这才站起身来,看了凤羽一眼,跟了那太监出去。
天气已是初冬,外面不是一般的冷,一出来便感觉寒风刺骨,偏生她今天是没有带披风出来的。
笼着衣袖跟着那太监走到不远处的御花园旁,那太监躬身道:“请大人稍等,王爷稍后便到。”
向晚点了点头,那太监随即往原路返回。
等了一会儿,凤羽还没有来,向晚抱着身子正百无聊赖,忽然就听见一道声音从身后不远处的密林后传来。
“启禀主子,事情已经办妥,必定天衣无缝!”
“嗯。”
那声音之后便没了动静,向晚偷偷溜过去看,只见两道身影从这边走远,因为夜太黑,她并没看清是谁,只能判断出是两个男人的背影。
什么事情办妥?估计是在密谋什么。
向晚这么认定之后不由得奴了奴嘴,这皇家就是阴谋诡计多!各个都不省心啊!
正这么想着,远远便看见一道白影走了过来,身子挺拔,英俊不凡,不是凤羽又是谁?
其实这个凤羽外表看还算不错,只可惜,她不喜欢种马类型的男人,不然可以考虑一下纳入她的后宫团!
向晚心里这么邪恶的想着,面上却是不着痕迹。她抬目淡淡看着凤羽靠近,开口道:“这天儿怪冷的,王爷有什么事儿还请快些说。”
凤羽看了她一眼,面色冷峻:“怎么?就这么讨厌本王?连说话也不愿意?”
向晚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是真冷好吧!
见她不说话,凤羽冷笑了一声道:“你还真是变了很多,从前,你绝对不会用这种态度跟本王说话,如今离开了王府,你不但胆子大了,竟然还做起跟本王对抗的事情来,向晚,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份?”
向晚定定看了他片刻,忽然就上前一步,站在离他一步远的距离道:“七王爷看清楚了,曾经的向晚已经死了,在你冷血无情的将她推到公堂,当你认为她杀了你心爱的女人,冰冷的鞭子抽到她身上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是被你的冷血逼死的。”
“而现在的我,早已不是那个懦弱无能的女人,我是向晚,向阳而生的向晚,我不信命,只信我自己。”
“呵……”凤羽冷笑一声,忽然伸出手来将向晚一拉,同时双手扣住了她的腰肢,声音几乎带了几分咬牙切齿,“那又如何?你再怎么不信命,你也左右不了,就算本王休了你又如何?只要本王向侯爷说一声,他老人家必定会再一次将你恭恭敬敬的送到本王的榻上,你信不信?”
向晚闻言,眸色顿时一冷:“你以为,我会从?”
“你不从又如何?即便是当朝公主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以为你封了官就了不起了?就能自己做主了?那你可真是异想天开!”
他的手就扣在她的腰上,此刻略一用力向晚便随了他的力道往前进了半步。她倒是一点都不怕,即便是这样的情况下依旧冷冷看着他。凤羽亦是丝毫不回避她怒意丛生的眼神,视线冷冷的凝在她的脸上,无声的交手。
“我告诉你,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再选择你,因为你,已经逼死过向晚一次,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服从!”
凤羽并没有听出她话里的弦外之音,只是顿时眸色阴冷下来,掌心的力道大得吓人:“你说什么?”
他一字一句,几乎咬牙切齿。
“我说,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向晚亦是一字一句的回应,可是话未说完,凤羽突然就掌心一用力,同时低下头来,似要吻她。
向晚急忙头一偏,同时要推开他,却发觉根本推不动。
情急之下,她一针刺中凤羽身上的麻穴,凤羽身形一僵,竟然没有倒下去,可是手中的力道却是松了不少。
向晚顿时用力挣扎出来,好不容易挣脱掉了,她撒腿就跑,连面纱掉了也顾不得。
凤羽立在原地,花了三秒缓解,手指摸到腰后的银针拔了出来,面色更冷。
想不到这个女人居然早就准备好了后招!
他几乎是立刻的便起步去追。
向晚怕他会追上来,一个劲儿的往宴会方向跑,她一直注意着身后,天太黑也就没注意到前面,等到身体骤然撞上一堵肉墙,她险些撞到,腰上却被人扶了一下,同时一道熟悉的声音落在耳边,“怎么了?这么急?”
向晚抬起头来,这才看到近在咫尺的凤澈,她深呼吸一口气,急忙就往他身前走了半步,从远处看去,就仿佛她是偎在他的怀中。
凤澈没动,甚至停在她腰上的手也没拿开,只是目光淡淡投向远处此刻已经追上来的凤羽。
凤羽远远便看到这一幕,脚步顿住,没有过来,只是落在远处的二人身上的目光有些阴寒。
“是不是冷?”沉默了一瞬,凤澈伸出手来将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给向晚披好,淡道,“若是坐不住了,本王让朝阳先送你回去?”
向晚忽然就回头看了身后一眼,见身后已经没了人,只以为凤羽没有跟来,松了口气,点了点头:“那好,这晚宴也没什么意思,我坐在那儿就只顾着打瞌睡去了!”
她席间喝了些酒,此刻面上的红晕尚未褪去,又因了今日的刻意打扮,清雅之中竟浮出几分醉人之色。
凤澈淡笑一声目光从她脸上移开,点了点头。
正要去吩咐朝阳送向晚回去,忽然之间只见得一群宫人朝这边跑来,凤澈脚步一顿,朝那宫人看了过去,那宫人看见凤澈急忙行礼。
“什么事这么匆忙?”
那宫人因为跑得急,上气不接下气道:“回三王爷,尚明宫起火了,好几名宫人被困在里面,良贵人也在里面没有出来,奴才正准备去禀告皇上!”
凤澈点了点头,那宫人急忙就往宫殿里面去。
“尚明宫起火?那不是已故贵妃娘娘的寝宫吗?良贵人又是谁?她怎么会在里面?”隐隐约约脑海中似有什么闪过,向晚却没捕捉住。
“良贵人是皇上新得宠的一名妃子,刚刚赐住尚明宫,恰巧今夜没有出息晚宴。”凤澈淡淡解释,目光投向尚明宫的方向,果见那边隐隐有火光,“走,我们去看看。”
向晚点了点头。
两人的身影刚刚离开,刚才那片丛中,凤羽从里面出来,面色阴晴不定。
尚明宫外,火光滔天。
凤澈和向晚赶到的时候已有几名烧死的宫人从里面抬出来。大部分人还在救火,那火势太大一时竟难以扑灭。
向晚盯着那火光看了片刻,眉心微微蹙起,凤澈看了她一眼淡问:“怎么了?”
向晚微微倾身凑近了凤澈道:“这火光有些不正常,如果是寻常着火,火势不会烧得这么大才对。”
凤澈闻言,只是笑看着向晚,眉心并未有波动,显然是早看了出来。
向晚顿时瞥他一眼:“看来你也已经看出来了,那你说说看,你还看出什么?”
凤澈闻言,瞥了火海一眼和救出的没有活口的人,淡道:“蓄意纵火,自然是有某种因由。”
“切~”向晚顿时拿手肘撞了他一下,“说了等于没说!”
凤澈淡淡一笑,目光自向晚脸上掠过,随即落在那些尸体上道:“你去看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向晚的目光也落在那些尸体上,顿时点了点头。
仔细检查过尸体表明,几乎每一具都细细查验过,向晚走上前来,摇了摇头:“表面上看,的确都是烧死,但是若要进一步确定死因,我需要解剖。”
凤澈眉目一顿,转眸看向身后不知何时到来的朝阳道:“去吩咐人将晚晚剖尸工具取来。”
向晚上次在皇宫剖过尸体,留过一套完整工具。
朝阳点了点头,领命去了,另一头,只见了大批人正从外面赶来,为首一人正是皇帝,看来该都是刚刚从宴会上下来。
皇帝身后定北侯赫然在列,向晚一怔,下意识往凤澈身后避去。凤澈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动作,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眸光一顿,道:“你现在是皇上亲封的五品仵作,属朝廷命官,就算他是定北侯也不能随意要求你,你放心吧,本王给你撑腰。”
他竟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向晚抬起头来看了凤澈一眼,目光在空中与他相接,他似一如初见,眉目含笑,温雅淡然,但是似乎又隐约有什么不同了。
向晚闻言,扬唇一笑:“这可是你说的,说话算话!”
凤澈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等皇帝走近的时候,底下众人给他请安,向晚也跟着凤澈一同行礼。
皇帝似是有些烦躁,随意摆了摆手便问里头的宫人:“良贵人救出来了吗?”
那宫人吓得面色都白了,这时刚巧有两名宫人抬了一个烧得面目不清的人从里头出来,但是虽然已经看不清本来样子了,身上的衣服却一眼就让人辨认出她的身份。
皇帝顿时眼睛一闭,分明是强忍了几分痛色,随即吩咐人道:“给朕看看,到底是不是良贵人?”
尚明宫有宫人立刻就上前检查了那女子身上所配之物,半响才走过来禀告皇帝道:“回皇上的话,根据穿戴衣物和身段,该是良贵人无疑了。”
皇帝气得一脚就将脚边的水桶踢飞,“到底怎么回事?”
眼见了皇帝动怒,底下立刻跪了一地的人,那宫人哆嗦着回禀道:“回皇上的话,晚膳过后良贵人说自己不舒服需要休息,便屏退了宫人……后来奴才们发觉了异样时内殿已经起火……我们赶紧救火,可是火势又大又猛,根本止不住……”
“全都是一群废物,给朕查,若是查不出原因,朕要你们全都给良贵人陪葬!”
“皇上息怒,良妹妹去了,臣妾也感痛心,可再怎么难过,皇上也要保住龙体,切莫伤了身体!”皇后在一旁劝着,这会儿已经调来了更多人灭火,很快火势便慢慢小了下去,直至全部熄灭。
禁卫军统领亲自去勘察了现场,出来回禀道:“回皇上的话,尚明宫内并未发现异样,只是看到榻边的烛台倒了,该是烛台点燃了良贵人的床幔,这才引发了大火。”
皇帝阴沉着脸一眼不发,向晚与凤澈对视了一眼,谁料正是这对视的一眼,将那边定北侯的眼神吸引了过来,向晚分明看到定北侯眸光一动,随后便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十分锐利。
“不过瞬息之间却死了这么多人,查,给朕查清楚!倘若真是烛台点燃了床幔,那也得给朕查清前因后果!”
皇帝一声令下,禁卫军统领自然不敢怠慢,立刻继续勘察现场去了。
皇帝这会儿忽然就转眸看向身后,喊了一声张承英的名字。
张承英立刻站出来,躬身应道:“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朕知你素来查案能力不错,这件案子,朕就交给你来办,务必给朕查清楚尚明宫起火原因,查清楚良贵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是,微臣领命!”
张承英的目光旋即落在那些死去的人员身上,看了片刻之后,忽然就回过头来看向凤澈的方向,准确的说是看着向晚。
凤澈回过头来对向晚点了点头,向晚亦是不动声色,转身便朝那具“良贵人”的尸体走了过去。
皇帝朝这边看了一眼,这才注意到向晚,眉目一定,旋即问道:“那可是向仵作?”
张承英立刻答道:“回皇上的话,的确是向仵作,向仵作验尸手法一绝,而尸体往往也是破案线索的关键所在,所以微臣让向仵作好好查验一下尸体。”
皇帝眯着眼睛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向晚身上系的披风上,忽然就看了凤澈一眼,而皇帝身后,定北侯向齐显然也留意到了向晚身上的披风,一时间眸色不由得更深了些。
而凤澈始终立在一旁,眉目清淡,没有什么太多表情。
那具“良贵人”的尸体面部已经烧焦,根本看不清本来的样子,向晚仔细检查过她全身上下,发觉同之前那些尸体似乎是一样的情况,她随即转过头对张承英说了几句什么,张承英一凝,这才转头朝皇帝禀告道:“皇上,为了查明死因,向仵作需要对尸体进行剖尸检查,是否能将尸体移进偏殿?”
皇帝听到“剖尸”两个字皱了皱眉,但上一次向晚检查贵妃尸体的时候亦是进行剖尸,知道这是她检查尸体的方式,稍作沉默一下,他点了点头道:“那就移去偏殿。”
宫人们立刻将所有的死人全都搬去了偏殿,向晚朝皇帝行过礼,这才抬步往偏殿而去。
“等等。”
皇帝忽然在身后出声,众人看得一愣,便只见了皇帝上前两步道:“朕也进去看看。”
向晚一凝,立刻回过头来躬身道:“皇上,一会儿的场面只怕是有些吓人,您……”
“无妨,你一个女子能做的事,朕堂堂天子又有何惧?”
他这么说,向晚便不打算说什么了,直接推门走进了偏殿。
朝阳将剖尸工具放进偏殿便走了出来,待皇帝进入,他身后的大内总管急忙也要跟进去,向晚眸光一抬,看向那张公公道,“张公公,一会儿的场面张公公确定能受得住么?”
张淮眸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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