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还是先救你自己吧!”韩松走过去,“赶紧给我回屋躺着,就你现在这个状态,别说救人了,自保都是问题。”
薛梅脸露痛苦道:“连自己的主子都护不周全,我算是个什么护卫?”
韩松道:“只能说敌人太狡猾了,你也别太自责了。”
薛梅挂在丹若的身上,轻轻的摇摇头,道:“不!她知道!她知道那盏烛灯是有毒的!”
韩松一头雾水,道:“你这在胡言乱语什么?谁知道?什么烛灯有毒?站都站不稳,赶紧回屋躺着去。”
“让她说!”沈廷钧在阿旺的搀扶下出现在门口。
韩松回头,道:“爷,你的身体------”
沈廷钧抬手,阻止他说话,走出来,道:“说!你身为她的贴身护卫为何会中毒?”
薛梅的脸上流下两行泪,道:“明镜湖边,柳太医家的二小姐柳雪见主子没有烛灯,就送个了主子一盏。”
忍冬从主屋门口奔过来,道:“此事愿我啊!我怎么就把所有的烛灯都拿走了呢!”说着,猛扇了自己两个巴掌。申海连忙上去抓住她的手。
沈廷钧喃喃道:“柳雪?可是柳烟的妹妹?”
薛梅道:“是!那盏烛灯,主子一靠近就打喷嚏,还说什么对那盏烛灯过敏,所以连碰都没碰。我便接过去,放到了明镜湖里。之后,我就觉得很不舒服,先是头晕头痛,当时也没往那上面想。感觉到自己不对劲,就劝主子回来。可是------”
<沈廷钧道:“她的执拗无人能阻拦!那个云竹是有毛病吗?明知道自己怕水,为何还要陪着她上船?”
薛梅道:“那是因为,王府的船不在停靠点,主子断定王爷人在湖上,就变得异常忧伤。”
沈廷钧就后退一步,脸上已无半点儿血色,哆嗦着嘴唇,道:“她的性子,就非要那么烈吗?”得知他去了,却没有陪在她身边,她又怎么能安分的了?忧伤加悲愤,就算明知道了会有危险,也还是执拗的上了船,那么,云竹也就只能舍命奉陪了。只是这,舍掉的命却是她的的。
韩松道:“爷,这事------”
“是我间接害了她吗?”沈廷钧抬起自己被水浸泡的发白的手。
薛梅抹一把泪,道:“她算到了!她都算到了!包括这东院的浩劫,她都能算到,那么对于那糊上的危险呢?如果也算到了,是故意不想活的吗?”
“你说什么?”韩松问,“你是说,她知道有人夜闯王府?”
薛梅甩甩头,道:“你们难道没发现这东院少了什么吗?”
“啊!”丹若惊叫,“是楠少爷!”
“对!”忍冬接过去话,“白狐也不在!”
百结道:“咱们走之前,主子吩咐过,阿楠今晚是不能出王府的。”
韩松道:“也就是说,今晚闯王府的人是冲着阿楠来的?不对!既是冲着人来的,那这翻箱倒柜的找的什么?”
“红缟!”沈廷钧吐出两个字,拳头紧紧的握起。然后转身,往主屋走。
韩松道:“不对!不对!红缟不是在玉夫人身上吗?如果是在玉夫人身上,那么那些人应该不会动杀念才对。除非,玉夫人没有将那块红缟带在身上。”
沈廷钧的脚步就猛的停住。
忍冬道:“主子的确没带!她是当着我们的面把那块红缟给了楠少爷的!”
韩松道:“如果是这样,就只剩下了一个问题,阿楠没有被杀死在王府,是被掳走了吗?”
薛梅笑的凄然,道:“我说过,她都算准了,又怎么会让阿楠犯险?我们在去明镜湖之前,就已经将阿楠转移了。”
听到这里,沈廷钧这才迈步走进了主屋。阿旺本想跟进去,却被他砰地一声关门,关在了门外。
烛光投影,别样的阴寒。
沈廷钧缓步走进内室,坐到了床上,手轻轻的摸向床。这是曾经属于他的床,如今还残存着她的气息。
“家?有主子的地方才是家------”高飞的这句话回荡在耳边,唤醒了他麻木的神经,疼痛便从四肢涌向心脏,让他有了窒息的感觉。没有了她,这里还是家吗?
当他渐渐的习惯了她的存在,她却这样子凭空消失,让以后再也没有她的的日子就此变成煎熬。她这是故意的吗?安排好了所有人的退路,却独独遗忘了他的。也许是报复吧!报复他对她的爽约,报复他-----
沈廷钧猛的从床上弹跳起来,报复他对他要袒护之人的心慈手软。他所袒护之人会不会与今晚的事有关?
砸门声响起,接着是元炫彩的哭声,道:“儿子!开门啊!你要是有个好歹,让我怎么办啊?”
沈廷钧无动于衷,想的却是,他的玉儿已经出事了,那他该怎么办呢?
元炫彩道:“钧儿!你开不开?再不开我可找人砸了。你说说你,不就是一个女人吗?放眼大康朝,比她好的女人多的是,何必在她一棵树上吊死?”
沈廷钧大步走到门口,猛的拉开门,元炫彩没有防备,差点儿闪倒。元炫彩破涕为笑,道:“钧儿,没事了吧?”
沈廷钧冷冷的看着她,道:“那个女人救过母亲的命!放眼大康朝,母亲能找出第二个吗?”
元炫彩踉跄着后退一步,道:“钧儿,我是你母亲啊!”
沈廷钧道:“我与那柳家的婚约,当初是怎么缔结的?不就是为了救我这条命嘛!”他用手戳着自己的胸脯,“那时,母亲可以忍辱负重委曲求全。现在,为什么就不能稍微为儿子想一想?就算你不顾念她救你命的情,但她毕竟是我唯一心动的女人啊!你为何就是容不下她?”
元炫彩连连后退,哆嗦着嘴唇,道:“你------你居然为了那个女人来忤逆我?”
阿莲感觉不对劲,连忙上前拉元炫彩的胳膊,道:“主子息怒!有话好好说!”
“滚开!”元炫彩猛的甩开阿莲。
沈廷钧一步一步上前,道:“若是儿子这次没有顺从母亲,不把她一个人扔在王府里,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吧!”
元炫彩大步上前,抬起手,一个耳光就扇了过去。扇完之后,她的手还在止不住的颤抖。
“主子啊!”阿莲带着哭音惊呼。
沈廷钧除了面如死灰,没有其他的反应,缓缓道:“从小到大,这还是母亲第一次动手打我!”
元炫彩的胸脯一起一伏,道:“打的就是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
沈廷钧苦笑,道:“母亲的执念,突然让我觉得与母亲之间离得好遥远。”话音刚落,整个的人就直挺挺的栽了下去。
元炫彩这次没有惊呼,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如同傻了般。只有那身体的瑟瑟发抖,证明立着的不是雕像。
“快啊!快来扶王爷啊!”阿莲厉声吩咐。早有下人抢上前,将沈廷钧抬进屋,放到了床上。阿莲就忙前跑后的吩咐,又是掐人中,又是倒水,又是指挥下人整理被翻乱的屋子。
这当儿,王大引着赵太医也到了。
元炫彩却还是站在院子里不动。赵太医施了礼,也不等元炫彩发话就直接进了主屋。王大侍立在元炫彩旁边,小心翼翼的道:“主子,外面冷,要不,还是进屋守着吧!”
元炫彩打了个激灵,悲声道:“将军呢?”
王大压低了声音,硬着头皮,道:“将军说,这等小事,他懒得管!”
“他不管!”元炫彩尖声叫,“那可是他儿子!”
王大就不答话。
元炫彩冷笑,道:“他还说了什么?”
王大咽了口唾沫,道:“将军说------将军说,既然主子愿意插手王爷的一切,哪还需要别人搀和。”
元炫彩哆嗦着嘴唇,道:“他这也是怨我管多了吗?”
赵太医从屋里出来,到了元炫彩面前,拱手施礼道:“禀殿下,王爷只是操劳过度,再加上风寒,只要多加休息,应该无大碍。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