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然后躺在榻上,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也不睡。护国殿下拿死要挟都不管用。”
玉烟心里微疼,“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那个样子,也真是不孝了。”
王二道:“三天一过,王爷突然要求吃饭,然后倒榻大睡。这一睡又是一天一夜。再然后王爷就精神抖擞的起来了。”
玉烟道:“然后就去找老虎过招了。”
王二再叹气,“王爷人是精神抖擞了,却也不正常了。开始出现幻觉,见个人就问:你是不是玉儿?后来,见个小狗小猫,都要玉儿玉儿的喊。唉!”
“噗——”玉烟忍不住笑出声来。
王二道:“雪小姐觉得这很可笑吗?我们当时都心疼死了!王爷执着的寻找着,任谁都劝不住,坚持王妃的灵魂会回来找他的。”
“哦!”玉烟就突然笑不出来了。
王二继续道:“再后来,王爷就痴迷蝴蝶。见了蝴蝶就抓,然后抓了再放。于是,大家都在传,王爷痴傻了。只因选妃宴那天,王妃招去了满京城的蝴蝶。王爷就以为王妃变成蝴蝶了。”
依稀记得,似乎真的跟他讨论过灵魂有无的事。
所以,关于他对蝴蝶的痴傻,不是因为选妃宴,而是因为她曾给他讲过一个死后变蝴蝶的故事。
那个傻瓜!
玉烟道:“再接着他就去找老虎了!”
王二道:“是啊!王爷说要去打猎,遇到了老虎。据韩松说,先与老虎对视,然后就要上去抱老虎。结果老虎张口就咬了过来,得亏韩松反映的快,将王爷扑倒。但还是被虎爪划伤了脸。”
玉烟的心就疼了起来,一阵强过一阵。
难怪当他问云竹她像谁的时候,云竹最直接的反应就是他又犯病了。
想过千百种他痛失她后的反应,却没想到会是这一种。
他的确是病了,而且还病的如此之重。
现在,就算他怀疑她回到了柳雪身上,也是不会承认的了吧。
玉烟垂了双肩,无力道:“那现在,他是什么情况?”
王二道:“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啊!有时候一天都不说话,有时候好几天不见人影,连早朝都不去了呢!唉!王妃在的时候,这王府多有生气啊!现在------”
玉烟道:“你刚才提到了选妃宴,不知选出的新王妃是哪家?”
王二连忙摆摆手,“雪小姐快别提这事了!现在,谁要再提选妃,王爷就跟谁急。”
“是吗?”玉烟揉揉眼睛,“皇上不是有圣旨吗?”
王二道:“不管选妃宴当天的毒酒是怎么来的,王妃是代王爷死的,这是不争的事实。皇上若是在这个时候颁布圣旨,岂不是要将咱王爷彻底激怒吗?”
玉烟冷笑,“是啊!咱们的皇上现在应该很忙才对!”
就算内忧还没有出现,那么外患呢?
姚泽樟既然从边关回来了,证明那边的战事应该已经挑起了。
至于这内忧,应该很快也要来了吧!
就算皇宫中压下了贾紫桃的风波,怕是另一场风波也即将要来了。
但要是说起来她在皇上心中的分量,那还真不是一般的重啊!
她活着,皇上对沈廷钧是时时处处不放心。
她一死,就算沈廷钧不早朝,皇上居然都不管了。
她一个女人家,真有那么可怕吗?
王二咬牙切齿道:“活该!谁让他那样子对王妃的?如果不惹着王爷,边关那边至于节节败退吗?”
“哦?”玉烟的眼中就迸出火花,“咱们的沈大将军没去吗?”
王二道:“去了呀!但大将军虽然威武,但要想打胜仗,必须得有坚强的后盾啊!现在的问题关键,就在于粮草不足啊!”
玉烟道:“这么说,国库空了吗?”
王二道:“应该不会!早前王爷掌管户部,国库应该有存银才对。问题是现在有银子怕也买不到粮草啊!”
玉烟道:“看来,皇上的圣旨也有不管用的时候。”
王二道:“户部是王爷的旧部,其实只需王爷出面,此事怕就成了。可是现在,王爷不问朝事啊!”
玉烟就邪邪的笑了,“种什么因得什么果。选妃宴上的一杯毒酒,不但伤了平祝王爷的心,更是伤了那些跟过他的人的心啊!有意思!看来,皇上必须拉下脸来求沈廷钧才行了。问题是,他能拉下吗?”
北院到了,王二借着院门前高高挂起的灯笼的光,奇怪的看着玉烟。这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该有的见地吗?
他作为一府总管,尤其还是平祝王府的总管,嘴巴一向很严的,今晚怎会反常的对着这小丫头说这么多的话?
两个丫鬟闻见动静迎了出来,王二为玉烟介绍。一般的个头儿,红豆偏瘦,绿豆偏胖。前者声音纤细,后者声音略粗。
王二转身,摇头晃脑的走了,边走还边疑惑着。
玉烟吩咐道:“准备热水!本小姐要洗澡!”
夜半,北院火起,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王府顿时乱作一团。
沈廷钧来到的时候,但见王二正灰头土脸的指挥着救火。红豆和绿豆两姐妹正在一边哭,似乎是吓傻了。
韩松从披着毯子从火里冲了出来,然后赶紧将着了火的毯子扔掉,咳嗽着抬脚在上面猛踩。
沈廷钧问:“什么情况?她人呢?”
韩松好容易平复呛咳,道:“雪小姐的门是从外面锁上的,火太强了,根本冲不进去。若是人还在里面,怕是凶多吉少了。”
沈廷钧就走向那两个瑟瑟发抖的丫鬟,“她人在哪里?”
两个丫鬟赶紧跪倒在地,红豆道:“启禀王爷,奴婢不知道!”
“不知道?”王二气呼呼的冲着丫鬟吼,“你说王府养你们做什么呀?你们知道什么呀?雪小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王爷怎么跟死去的王妃交代呀?”
韩松清清嗓子,示意王二别再说下去。若是挑动了王爷的那根神经,指不定把他给踢了天上去。
万没想到,沈廷钧非但不怒,反而仰天大笑了起来。
那笑声,听得所有人都有些毛骨悚然。
笑罢,喊一声:“韩松!”
韩松擦擦额头上的汗,赶紧上前,“请王爷吩咐!”
沈廷钧道:“从现在开始,在薛梅伤好之前,你的任务就是给我保护好柳玉雪的安全。”
“啊?”韩松呆愣,“王爷觉得有人要杀雪小姐?难不成今晚的纵火犯还在府中?”
沈廷钧道:“的确在府中!”
韩松道:“可问题在于,雪小姐她------”
“我知道她在哪里!”沈廷钧的唇边就浮现出笑意,然后转身就走。
韩松赶紧跟上,却是直奔东院而去。
进了东院,沈廷钧没有惯常去书房,而是迈步进了主屋。
屋里虽没有点灯,沈廷钧还是轻车熟路的进了内室,榻上果然蜷缩着一个娇小的身影,发出均匀的呼吸。
一个睡了一白天的人,府里又发生了这样子惊天动地的大事,她却还能睡得着,这得是多累啊!
他移身到榻边,轻轻的蹲了下来,单腿着地。伸出颤抖的手想要抚摸那头秀发,却又迟疑的缩了回去。
然后轻轻的叹了口气,起身走了出去。
“爷,人在里面吗?”韩松守在院子里问。
“嗯!”沈廷钧应了声,去书房取了箫,然后奔出了东院。
平祝王府今夜是注定不眠的了,只除了主屋的那个。
玉烟一觉醒来,只觉得说不出的舒适。
伸着懒腰出了内室,就看到了红豆绿豆。慵懒就一下子被诧异取代,“你们怎么在这儿?”
红豆道:“奴婢先伺候小姐梳洗吧!”
玉烟摸摸自己蓬乱的头发,是该先梳一下。不然,一会儿出去,怎么见人。
只是,北院失火,她人悄悄跑来这里,府里不该人仰马翻吗?为何是这样的平静?
梳洗完毕,早饭也就上桌。
那种感觉,就好像,她现在不是柳雪,而还是柳烟。
“谁找到的我?”玉烟看着绿豆布饭,问道。
“我!”沈廷钧大步进来,一屁股就坐在了玉烟的对面。
这个情景,根本就与当初东院失火,她刚搬进来的时候无异。
玉烟就眯起眼睛看他,“沈廷钧,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