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有些诡异。
宁静的夜突然狂风大作,乌云卷走圆月,遮蔽星子,空气中的湿气突然变得很重。
树枝在狂风的璀璨下不断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被折断。
残枝在空中乱飞,让这个伸手不见五指夜多了森然与恐怖。
杨墨瞳化了最精致的妆,穿上最华美的衣裳,走到前厅堕。
雁回楼的前厅与后院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后院静谧,前厅繁华植。
这间东都最豪华的酒楼无论什么时候都热闹非凡,杨墨瞳走到入口,才想起自己这张脸着实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出现……
因为外界都以为杨墨瞳因为不堪周丞相的羞辱自杀了……
天呐!
她差点犯了大忌!
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大意了?
“墨瞳姑娘,你若要去前厅的话,还是先回去易容吧。”
说这话的是红衣,是雁回楼的招待,也是宇文辙的手下,一个顶级的女杀手。
“对不起,我现在就回后院!”
杨墨瞳连忙转身,惊慌所措。
她知道,红衣一定会将她的失误禀告给主子的,以主子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允许她犯这么低级的错误的,只怕以后再也不能待在雁回楼了……
杨墨瞳叹了一口气!
其实待不待在雁回楼对她来并不重要,她难受的是从此再没有机会待在待在他身边了……
罢了!
该放下了!
杨墨瞳终于下定决心离开了,她不知道以自己现在的状况如果再在这里的带着的话还会不会再出错,她不能容许自己以后再拖累他……
只有彻底地离开这里,从此世上再无杨墨瞳,才不会给他捅篓子!
主子,这大概是墨瞳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杨墨瞳回到后院,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那间屋子,屋内烛火通明。
她知道,周璇在那里,和他一起……
视线有些模糊,透过那一抹氤氲,杨陌瞳仿佛看到最初的自己,在荒芜的官道边守着祖父留下来的破旧酒摊,每天过着一样的日子,直到有一天,那白衣少年翩然而至,如从天而降的谪仙。
“姑娘酿的酒不错。”
他没喝她的酒,却夸她酒酿得好。
这个世界上有数不清的人夸她的酒,却抵不过他一句话。
那一刻,墨瞳觉得山野间的野花全部都开了。
好美好美,可再美也及不过这男子的一笑。
他说:
“姑娘这才情淹没山野着实可惜了,应该让更多人的人知道姑娘举世无双的酿酒技术。姑娘若愿意,我可在东都为你建一家酒楼,让姑娘名扬四海。”
她对名扬四海没有兴趣,但是她想待在他身边,多看看她。
所以,她背井离乡,只身跟他来东都。
于是有了雁回楼,有杨墨瞳……
这么多年,她一直都守在这座酒楼里,守在他的身边。
在紫衣红衣她们看来,宇文辙给了她名利、给了财富,而她为宇文辙收集情报、做事,各取所需……
只有她自己清楚,她要的不是名利和财富,而是他的心。
然而她也清楚,他的心里没有她!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他没爱上别人,她总还有机会的!
可是现在,她知道他没机会了……
所以她认命了。
回屋,简单易容,留书一封,自此离别,永不再见。
或许,这对她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她知道若再待下去,看着他对周璇那深刻的爱,她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那男子看似温文,实则比谁都薄情,他只在乎他在乎的。
若伤了周璇,到时候,她只怕会死得很难看。
何必呢?
害人终害己,好不如早早离去。
杨墨瞳回屋收拾东西,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什么东西需要收拾,横竖不过一个包裹而已,原来这么多年来,她随时都做好了要离开的准备。
走出房门,一盏又一盏的红灯笼在狂风中左摇右摆。
不久之后将会有一场暴风雨。
趁暴风雨来临之前赶紧离开吧。
杨墨瞳走了,在七月一个没有月亮的夜,只留下一封书信。
话不多,却字字珠玑:
主子,很多年后,闲暇时节,您还会不会记得杨家墨瞳儿酒酿得不错?
主子,其实周丞相是个不错的人,即便他身中乱情蛊,身不由己,可他宁愿用剪刀刺伤他自己,也不愿意伤害墨瞳,墨瞳觉得他这样一个人应该坏不到哪里去,或许您对有什么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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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祝您跟周姑娘白头偕老。
只有这么三句话,为她多年的暗恋画下了一个完美的句点。
杨墨瞳走了,她什么也没带走,也带不走什么。
只留下这么一封信,她想,或许这封信能让主子和周姑娘之间的情路走得轻松一点吧……
然而那封信暂时还到不了宇文辙手里。
此时,屋内烛火氤氲,忽明忽暗。
男子怒气冲冲地盯着周璇曼妙的身子。
这身子他不是第一次见,也不是第一次想要将她占位己有,但是却从来没有这么迫切过!
他要她!
今天非要了她不可!
他心里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周璇看到宇文辙眼中毫不掩饰的欲念,忍不住发抖,她下意识地伸手紧紧护在胸前。
“藏什么藏?本王又不是没看过……”
他目光冰冷,说话间,一把抓住她挡在胸前的手,整个人如同恶狼一般扑向她。
“不!”
周璇不断地挣扎,一张小脸泪迹斑斑,紧咬着双唇。
因为太过用力,那原本漂亮的红唇竟渗出了血。
可是,宇文辙视若无睹,他跟自己说不能再纵容她,再不能心软了。
对她心软岂不是对自己残忍?
既然她心里只有慕容莫问,那他就霸占她的身子好了。
她既然是他宇文辙的妻子,那么心灵和身体总要有一样是属于他吧?
心里的火越烧越旺,他三下五除二地除去身上的衣物,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周璇的身子之前曾经被他看过,可是这样两人都坦诚相待却是第一次。
她感受到他身上张弛的肌肉。
他滚烫的身子压上来,贴着她的。
霸道又不容拒绝。
今天因为和他在一起,她没带防身的药就出门,如今真的是素手无策了。
除了不断挣扎,她还能做什么呢?
可是挣扎真的有用吗?
她用力地去推开他,哪怕使出浑身力气,甚至用上了内力,可他依然岿然不动。
她捶他的胸口,捶他的背,甚至用指甲去抓他……
指甲滑过他光洁的背,嵌入肌肤,有鲜红色的液体留下来,落到床单之上,好似一朵一朵的红梅。
那是他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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