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
重甲的缺点就是这样,如果倒下了,没有别人的帮忙自己没法站起来,好象乌龟一样……呸,什么比喻。好象蟑螂一样……算了,还是甲壳虫吧。
不过匈奴的冲势为之一滞,以前无往而不利的射骑加冲锋战术今天第一次行不通了。用自己血肉之躯和重甲士兵相撞,结果是两败俱伤,冲得最快的匈奴兵惨叫着承受了猛烈的反震力,形成一幅壮阔的画面,边手舞足蹈的往后倒飞而去,边在空中哇哇乱叫,胸腹间的血倒涌出,在天下洒成一条条宛如善舞长袖般的红丝带。
虽然第一线的重甲士兵也全部都倒下,但是整个六花大阵还在缓慢而坚定的运转,仿佛齿轮一般的六花小阵锋利的齿锯——破骑矛,对着好象是气球一般脆弱的匈奴兵,一捅一个血雨腥风,再捅一个肠穿肚烂,管你是人是马。更恐怖的是,如果矛卡在人体中抽不出来,还没即死的匈奴兵绝望的号叫着被拖进每两个六花小阵之前,就象是进了碎纸机,迸出冲天的血花和肉末,生生被挤死。
匈奴兵也是人,他们所谓的悍不畏死,也是比之于他们以前所遇到的脆弱对手,但一当敌人远比他们更加坚韧、强大时,他们一样也会怕。
这是天在惩罚我们,派出这么一支强大的军队吗?匈奴人信仰天地日月,相信胜利、失败都是天意,一时间所有看见这一幕的匈奴兵都有这种想法。
但是匈奴主帅好象有点见识,一见情况不对,冲击中的匈奴骑兵开始逞现劣势出来,马上喝起牛角号,滚滚如洪流一般的骑兵分成左右两股,绕开重甲这部可怕的杀戮机器,追击起轻步兵起来。
无奈之下,长兵器的轻步也组成六花阵,只是缺少了弓箭、投枪的远程打击,又没重步那种几乎恐怖的防御力,跟匈奴骑兵的损失还是达到了二比一。
当然随着时间的推移,匈奴骑兵速度的放缓,以及双方尸体所形成的阻碍,最终轻步仍可占据上风,但是匈奴人的命有我的士兵的命值钱吗?
不好意思,二者不能相提并论。
重甲没有轻步的机动力,不能轻而易举的去改变队形,援救近在咫尺的轻步。同样的慑于重甲恐怖的战力,晋阳城迟迟没有打开城门,派出军队助战。城下几乎就是匈奴人与重甲的表演。
轻步损失很大,每一刻都有士兵被弓箭射中,被马蹄践踏,但是不能跑,一但这种战局失利的情况下,不管是撤退还是逃跑,都很有可能变成无法挽回的溃败,那样的话就算有重甲在也是无力回天。
战鼓的鼓点敲得越来越密集,是死战不退的信号。除了短兵器的步兵,其他所有人都要留下来拖住匈奴骑兵的马蹄,让自己人撤退。
漫天飞舞的全是投枪、箭矢,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中箭、枪的会不会是自己,但是也没时间考虑这个。匈奴人狰狞而丑陋的面孔就在眼前,张嘴就能咬道,仿佛还能闻见他们嘴里那种臭哄哄的味道。
轻步的六花阵一个接一个的残破,匈奴兵也一个个被捅死,射死。但是战局如同料想的一样,随着两方尸体的逐渐堆积,匈奴骑兵的优势被大大减小,到处是尸体,残破的兵器,一不小心就连人带马全部栽倒下去,而杀红了眼的士兵是绝对不会介意再补上一枪。
双方人马的眼中,都跟地上的颜色一样,血红血红。枪头上挂满了一段段花白的肠子,或者小小一个圆圆的,胆吧?有时还会踩上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低头一看,黑白分明的眼球……
匈奴人终于架不住曹军的抵抗,号角声声开始撤兵了,留下一地的尸体,以及濒死的马匹,小山一般的马肚子还在一涨一缩的蠕动着,口吐着带着泡沫的血花,无神的大眼睛盯着天空。
惨胜的曹军没有人欢呼,满地的尸体里面不少还是昨天一起训练、吃饭、睡觉前一起yy某女子身体的同胞,可是才短短一天,就成了没了温度、甚至只是一堆连完尸都谈不上的烂肉。
阴沉的天空终于下雨了,很大,形成一幕巨大的雨帘,在重甲士兵的盔甲上形成一个个跳跃着的欢快音符,洗刷着身体上,地上的血水,刚才那金戈铁马的杀戮,仿佛也渐渐被溺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