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戚母指着她背影的指尖,连连发颤。
戚安安回了房间,坐在床边,眉头又慢慢皱了起来,她是痛快了一时,可不知道母亲后面会怎样变本加厉地对付魏庭。
她去将门锁死,然后给魏庭打电话。
当她焦急地告诉魏庭,母亲已经知道他们来往,怕他会遭报复的事,他在那边,只是一笑:“她能拿我怎么样?”
那种泰然的自信,让戚安安稍微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
“安安,你也要勇敢,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魏庭的话,充满鼓励和怜惜。
戚安安的心,再次被温暖包裹,昨天因为听见他叫别人名字的而弥漫整颗心的难受,慢慢散去。其实,谁没有过去?何况你不堪的过去,他比谁都更清楚,却仍旧不吝惜给你温暖,你还要怎么苛求?
“魏庭,你要好好的,我们都要好好的。”戚安安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哽咽。
魏庭怔了怔,知道她还是担心他,轻轻笑了笑:“别怕,安安。”
“好,我不怕。”她的眼泪流了下来。有他,她就不怕了,呆在他身边的那种安心,是连易沉楷也没给过她的,好像觉得天地间的风浪,他衣袖轻轻一挥,便消失了,只剩下温暖的晴。
除了安心,她还见过别人没有见过的,他的可爱,偷懒,冷笑话,她明白,自己对他的感觉,已经不仅仅是信任和依赖。可是这一次,她不敢再像喜欢易沉楷那样心急,不敢诉说,不敢表达,她要小心珍惜地,将这一份喜欢,藏在心底最深处,悄悄地对他好,直到有一天,他能感觉到。
那天到了晚饭时间,戚安安也没下楼,吴妈不时偷偷瞟向楼梯口,戚母却阴沉着脸,让她盛饭。戚母自己也没吃多少,毫无胃口,吃完就坐到沙发上,看起来在看电视,其实是在等戚安安下楼。可是一直等到七点多,戚安安仍旧没有出现。吴妈熬不住了,毕竟是她从小带大的孩子。她借口打扫卫生,暗地里却藏了饭盒上了楼,戚母其实发现了,但也没作声。
吴妈敲响戚安安的门,小声叫:“小姐,小姐。”
戚安安开了门,看见她手里的饭盒,轻声说:“谢谢。”
“无论怎么,还是要吃饭,再说,夫人也是为你……”吴妈还是希望母女俩的关系,能够融洽些,可是话说了半截,看戚安安只是低垂着眼睑吃饭,无奈地住了嘴。
戚安安吃完了饭,又对吴妈温柔地笑了笑:“真的谢谢你了,吴妈。“
吴妈看着她的笑脸,在心里说:小姐真的变了。想起楼下的夫人,又在心里叹了口气:何必呢?孩子的心,已经够苦了,为什么还要这么逼她?
第二天,戚安安照常下楼吃饭,她不想吴妈为难。当年在饭桌上,她对吴妈面带微笑,对戚母却视若空气,连眼神都不和她有交集。戚母在这样的冷淡中,觉得难堪,她在自己女儿眼里,居然连一个佣人都不如!
她心里怒火腾腾,可是戚安安连发飙的机会都不给她,无论她说话怎么含沙射影,都充耳不闻,吃过饭就上楼看书。
有时在女儿房门口,戚母会听见她给魏庭打电话啊,报告看书进度,问问题聊天。女儿充满笑意的声音,让她心里更加发毛,她越发认定,魏庭就是受了易沉楷的支使,首先在感情上获得安安的好感,再引导她去学管理戚氏,最后好让易沉楷彻底甩脱这个麻烦。
这让她每每恨得牙痒,易沉楷,你也太过分了!
而之后发生的一件事,更是将她对易沉楷的恨,引向最高峰。
这天早上,她接到吴慈民的电话,焦急却又似难以启齿。
吞吞吐吐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最后戚母烦了:“有什么就说,现在还能有什么更狼狈的事不成!”
而这件事,的确让戚家,更加狼狈——据消息称,易沉楷和苏画的婚礼,将请媒体到场!
联系三年前,戚家曾在媒体上大肆宣传易戚联姻,无异于给了戚家,一个响亮之极的耳光!
这让戚母怒不可遏:“他也欺人太甚了!”
吴慈民在那边大气也不敢出。
戚母的手,无意识地狠命抓着桌沿,忽然一阵剧痛,她低头一看,无名指尖尖的指甲,竟然连根折断了!
在十指连心的痛中,她眼底疯狂的火焰,足以焚烧掉一切,她的声音,轻、缓慢、森寒:“我要让他的婚,结不成。”